“柳二,这迁怒可不对,”白石岩轻车熟路地伸进去条腿卡着:“你别说,以前以为你八十,今儿才知道,你真才十八,还知道跟人斗这个气,沉舟还真是挺能耐。”
柳重明捂住胃,身虚汗,没力气跟他较
“行,柳二,”见曲沉舟被训得可怜,白石岩终于出面,昭示下自己存在感:“消消气。”
柳重明转移注意力,却是火气未消:“你来干什!”
白石岩莫名遭受池鱼之殃,愕然道:“怎?还不能来你这儿?”
“有事说事,没事赶紧走。”柳重明勉强压着胃里翻江倒海,起身就走,恶声恶气地逐客。
有个人跟着,他都没法找个地方吐吐。
白石岩忍不住打岔,话音未落,便见曲沉舟鼓着腮帮,夹满满筷子香芹,塞在柳重明口中。
“|操……”他终于失声惊叹,翘起二郎腿,耐心看着好戏。
上次见到重明因为香芹闹得府里鸡飞狗跳,还是十多年前事儿吧。
那时才五六岁重明哭着爬到堂屋房顶上,扬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,要扔,要跳。
打那以后,侯府饭桌上再见不到香芹影子。
白石岩过来时候,原本想照例去书房找人,却被告知,说世子和小曲哥还在花厅用饭。
他看看大下午不上不下日头,没想明白这吃是哪顿。
进花厅,果然桌上还摆着七碗八碟,他先是被曲沉舟可怕脸吓跳,可很快地,他发现件更惊悚事。
这两个人居然在互相喂饭。
白石岩轻手轻脚走过去,拖椅子过来,从桌上抓把瓜子,边吃边围观,确定自己不是老眼昏花看错。
太他妈恶心。
白石岩乐得看戏,悠闲地跟在后面:“重明,你又犯什魔怔呢,这脾气可是天大过天。就为跟他赌气,连香芹也肯吃?”
这两个字仿佛把软勺子,倏地从喉咙中挖进去,直戳到胃里,柳重明扶着墙,回头看看曲沉舟没有跟来,终于弯下腰去,呕几声。
白石岩幸灾乐祸:“哎呦。”
“快滚!”柳重明接过下人飞奔递来水,漱漱口,头也不回地进书房,就要关门。
花厅中气氛僵着,柳重明口中先动动,每口都嚼得咬牙切齿,仿佛在磨着仇人骨头。
曲沉舟与他对视片刻,终于忍不住扭头,弯腰吐出来,低声道:“世子,吃不下。”
柳重明面无表情,咕咚声咽下,冷笑声:“认输?”
“……”曲沉舟咬着下唇,目光落在桌面上,不甘心地承认:“输。”
“认输就好,”柳重明咚地声放下粥碗:“以后每天碗,敢吐片,再加碗!倒要看看,是你吐得起,还是养得起。”
对于这个意外之客,柳重明只斜眼瞟瞟,便又从粥碗里舀舀,勺子里足有半勺参片,满满地送到曲沉舟嘴边。
曲沉舟脸色盖在膏药下面,看不出是青是白,只能从双眼中看出痛苦。
“多。”他示意自己张不开嘴:“吃不下。”
柳重明体贴地将半勺粥刮出去,剩下半勺参片,看着曲沉舟闭闭眼睛,翕动嘴唇,慢慢含走,仿佛服毒样,哪有吞下朔夜时半分爽快。
“你们俩挺有情趣啊,这又是搞哪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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