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中究竟出现什,他不得而知,也不可能问得出,只能如在深渊上走吊桥般,摇摇晃晃地硬撑着,只盼脚下颤巍巍朽木能支撑到他万事俱备。
既然柳重明仍知之不详,他也只能尽力以四两拨千斤。
柳重明语气果然迟疑起来,片刻后
“为……”
柳重明时语塞,满腔火热被冰水泼个透心凉,竟被反问得有些迷惘——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过,那些仇恨都不该是他。
可也不知是想确认还是想否认,他很在意,面前曲沉舟与梦中哪个人是否有什关联,抑或是……
曲沉舟像是笃定他拿自己无可奈何,好整以暇地拈起筷子。
“若是复仇,已经允诺世子,待世子拿到锦绣营位子,便会告知杀害令兄凶手。若是世子有难,也必定如实告知,至于其他……”
对方对他隐瞒许多,在搞明白来龙去脉之前,他还不想事先泄底牌。
“你究竟是谁?”得到果然还是沉默后,他索性口气问下去。
“柳家获罪之后,白家怎样?”
“姑丈、姑姑、石岩、石磊,都怎样?”
“姐姐被囚于冷宫中,又是怎死?”
“世子问,是,还是曲沉舟?”
柳重明不做声地与人对视,顷刻笑声:“曲沉舟。”
“九月初九。”曲沉舟回答得很快。
“倒是真巧,跟同天呢,”柳重明斜眼看:“那你呢?”
曲沉舟只得叹声:“只当世子大岁,好歹懂事些,对揭人老底这种事不感兴趣呢。”
他嘲笑似摇头:“世子难道没有听说过,世事如棋局局新。当年世子逃出京城后,朝中人人都是世子敌人。旁不说,世子难道要向林相复仇?向凌河复仇?”
柳重明无言以对。
“已说过,重活这世,发现有许多事都与从前不同,所以世子该清楚,你们虽都是柳重明,但你不是他。”
曲沉舟斜眼,夹佛手金卷在口中细细嚼着,压过舌根上紧张干涩。
他昨晚许久都没有睡着,想着柳重明在辗转呻|吟中不自知地唤他名字——沉舟儿,而眼下诘问让他有个猜测,大概明白重明是从哪里得知从前那些事。
“皇上就算忌惮白柳两家,也非朝夕之事,为什会突然发难,是谁鼓动唇舌,构陷污蔑?”
即使再三提醒自己,那些事都不曾发生过,可梦中那强烈冲刷恨意和痛苦也不能减去半分。
“还有……”
“有没有人……曾经许身于,却欺骗?”
曲沉舟目光始终落在身前两尺桌面上,直到柳重明不再发问,才缓缓抬眼,问道:“世子想知道这些,为什?”
“怎会?”柳重明哂笑:“越是大岁,越是不能像小孩样,被人糊弄着过日子,对不对?”
许是太久没有做噩梦,昨夜咆哮痛哭虽然比从前更含糊不清,甚至分不出是臆想还是真实,却比从前更令他心惊胆寒。
他盯着曲沉舟:“既然已过而立之年,是不是该更坦率些,别学小孩子,玩躲猫猫游戏呢?”
“世子这话错。世子难道没听说过,年纪越大,胆子越小?”
柳重明就算将梦境忘再多,那句“白家必反”也不可能忘得掉,可他考虑片刻,还是没有直接问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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