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杯酒又向前递递,水声荡漾,在耳边无限放大,盖住周围所有声音。
这水声令人窒息绝望。
有人在旁边拉他下,他猛然甩开,将手插在头发里,踉跄地退后几步。
无人为他解惑,连白石磊也不知道被叫去哪里,他便只能在蒲团上跪下,默默地等着。
净室里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心跳声,只有外面小沙弥脚步声来来往往,踩得楼梯吱嘎作响。
曲沉舟在片寂静里跪片刻,这环境让他有种似曾相似感觉。
挡住外面声响净室仿佛变成观星阁,而外面来回走动不是小沙弥,而是杀气腾腾兵马。
像是又轮回遍,他知道之后将要面对什,呼吸竟不由自主粗重起来。
不过炷□□夫,便见到柳重明陪着另人路说笑着过来,在不远处站片刻,又向后殿走去。
“是怀王,”白石磊也趴在窗边看看:“说呢,山门外守卫看着眼熟,原来怀王爷也来,倒是赶得正巧呢。”
曲沉舟笑笑,他们赶着今天过来,目本就是在怀王慕景延。
不过,这样看来,重明虽然之前心放在哥哥遇害之事上,却也没心存侥幸,连怀王府中消息都能打探出来,也不算是真糊涂。
“皇上令于公公整顿内侍省,”出发前,柳重明明确让他见怀王目:“见瑜妃娘娘目露惊慌,不知这其中是不是有所关联。”
又天真,被他要求几次,偶尔还会小声叫他磊哥。
白石磊直是常玩在处这几人里最小,总被当小孩子来糊弄,被句磊哥喜得抓耳挠腮,恨不能找二哥要回去养几天。
“猎场?”曲沉舟冲他笑下:“很期待。”
车外响过嘹亮声。白石磊扑到车窗前:“看,是雏鹰开始飞。”
曲沉舟也凑过去。
从前怀着腔执念,尚能苦捱过漫长折磨,可身死之时,热血已尽,再没有苦苦熬刑勇气。
有脚步声靠近,步步,仿佛击溃着他逐渐消散意志。
杯酒递到他面前,他全身都绷紧,顺着那双手向上看去,见到白石磊年轻脸。
从前记忆与眼前情景瞬间重合在起。
仿佛被烙铁烫到样,曲沉舟从蒲团上跃而起,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石磊嘴唇翕动,像是能又听到有人在面前说话——“曲司天,风采更胜当年。”
曲沉舟默默盯着那个背影,心中惭愧。
这双眼睛靠天吃饭,并不是想知道什,便能知道什。
虽然从前他靠着柳娘娘手中朔夜,得以窥探到怀王最大秘密,这次,他却不想这做。
过不多时,有小沙弥来叩门,叫两人去净室候着,说住持稍后便来,倒让曲沉舟摸不到头脑。
出门前,柳重明从来没说过,要让他见住持。
晚秋天空距离地面很远,天空中那个黑点又距离他们很远,仿佛比天空还要更高层样。
年轻雄鹰发出惊空遏云长啼,骄傲地掠而过。
曲沉舟目光追逐着那个自由翱翔身影远去,喉间滞涩,轻轻赞声:“真好看。”
有马车随行,行进速度便没有那快,过中午,他们才到达南路禅院。
这路上都没见到柳重明身影,曲沉舟跟着白石岩道被引去厢房里等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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