凭什啊!
他用力声咳,曲沉舟转过身来,这才看见,曲沉舟手里正拿着管螺子黛,心头无名火气唰地被浇灭大半,竟有些害羞。
“干什呢?”他明知故问。
“画眉。世子说对,眉毛像是稀疏些。”曲沉舟拖开椅子,又招呼人奉茶,才重拿起桌上东西:“劳世子费心,可不是很会用。”
他后反劲琢磨下,才又问:“早上起床时在桌子上看到这个,是世子留下吗?”
曲沉舟飞刺到底还是没有找到,普通飞刺无法伸缩,更没法安在新打制奴环里,需要再重新定做个。
除此之外,他们还需要个更特殊东西,用来抓捕“猛兽”,都是不方便见人东西,还是在自家铺子里最方便。
他问过曲沉舟:是不是打从开始就想着做坏事。
曲沉舟正经回答:这世上好事坏事、好人坏人都是对半,与其等别人去做坏事,不如抢先下手。
他苦笑不得,问是哪里学来歪理,曲沉舟说是从前先生教。
…”若是对其他人,杨主簿也就不多说,可柳重明话,这些内情向谁都能问出来,索性做个顺水人情。
“据说起初确受皇上召见,眼看着好转起来,结果任瑞半路翻案改口,把他咬下水,罪名是不知道,可是跟水患必然脱不干系。官场上事谁说得好呢?风阵雨阵,看这样子,时半会出不头。”
杨主簿叹口气,向前引路。
“这案子该是民科来管,但凌大人硬是给要过去,您看,几个月,就算是凌大人,也样束手无策。有些事儿啊,管不。”
柳重明回头看着不见人影回廊,又想起中秋宴上凌河。
“嗯,”柳重明不眨眼地盯着,脸颊微红,却恼怒似责怪:“怎连这个也不会?”
曲沉舟拧着眉头去看镜子里:“这管太粗,握着不顺手。”
柳重明从茶杯沿边看他,左边眉毛已经描道,鲜明眉峰让这张毫无瑕疵脸添分明丽英气。
真是奇怪,常有人夸,完美无瑕是添分怎样,减分怎样,偏偏这人不同,添减都别有味道。
别画,他心里念叨,再画,宁王就真要死
柳重明很想会会这位先生,小狐狸性格已经长得够歪,怎就不能教点好?
杂事消磨人,从铁匠铺出来后,又去堂铺里走圈,待回到家时,日已西沉。
他先向下人询问下,水也没来得及喝口,便路直奔花厅而去。
花厅轩窗微敞,里面人闲闲地丢颗面果子在嘴里,而后趴在铜镜前,斜对着他,不知在做什。
柳重明心里有点堵得慌,忽然觉得自己只是个跑腿,里面坐才是当家。
谁都知道凌河和容九安关系,容九安进行告御状,如果没有凌河搭桥,未必能告得上去,可谁又能想到之后变故呢?
难怪……他想,难怪凌河快要疯。
备案第天,走个过场后就没什正经事,他蹬上马车前,又有家仆等在那里,恭敬地递小盒子过来,报主人姓名,殷勤地寒暄几句才离开。
他看也不看,随手丢在边,绕路去铁匠铺。
从前他从没看上过铁匠铺买卖,没想到曲沉舟当初买“赔本买卖”,眼下还派上大用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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