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只要冯郁落下风,任瑞便自然有翻身机会,这样来话,容九安恐怕就凶多吉少。
他虽然和容九安并没有多少交情,只是觉得有许多事不该是这个样子——忠勇赤诚之人蒙冤,水患流民背井离乡,贱如蝼蚁。
论起画眉,他也是大姑娘上轿,头遭。
曲沉舟被他拈着下巴,抬脸见他迟迟不动手,想片刻,问道:“世子会这个?”
“本世子什不会?你别动,”柳重明嘴硬,面前雾中远山令他失神片刻,只能勉强回魂,细致地将螺子黛点下去,说起正事:“上午去趟大理寺,猜猜见到谁?”
曲沉舟回答很快:“容九安。”
柳重明手偏,道眉线直划到眼角。
他用被子把睡得迷糊小狐狸包裹严实,才抱出来,在宁王面前炫耀圈。
可怜宁王眼巴巴地把茶水喝前襟,魂不守舍地爬上马车,回去后就再没出门。算上今天,已经病有五六天,倒是有心思日日派人送东西,指名赏给曲沉舟。
宁王这病倒,市井里话更传得飞上天,这下,廖广明就算再嘴硬否认,也是输。
曲沉舟打开看眼,是个龙眼大红珊瑚坠子,又扣上盒子,推向柳重明:“当给世子。”
这东西又不是主家赏,他都没法拿出去换成钱。
。
“给你。”巴掌大锦盒丢在桌上。
曲沉舟画不好另边,擦把眉梢,用余光瞥那盒子,轻笑声:“还是宁王?”
“再多来几个,可吃消不,”柳重明笑:“不过也就宁王拉得下脸而已。如果不松口,他是不是打算直病下去?”
跟廖广明赌局已经赢大半,他心情很好。
“啊……疼……”
“抱歉,”他手忙脚乱地擦去眉线,诧异问:“你怎猜到是容九安?”
“过年时候,见到凌河,给他卜卦——至亲之人,身陷囹圄,那说不就是容九安?世子既这问,猜,容九安应当在大理寺。”
柳重明没画眉心思。
年后开印,被放置案子重新开启,陈副尉案子不出意外地扯到冯郁身上,而就目前能打听消息来看,冯郁在津南府手脚也不是那干净。
“个铜板!”柳重明轻车熟路地发狠压价。
“当。”曲沉舟当即拍板,又补句:“不要欠条。”
柳重明烦死。
他明明没有必要跟人玩这种把戏,曲沉舟连人都是他——白纸黑字卖身契,清清楚楚。
“不会赖你。”他总归是狠不下心提起那个身份,只能起身劈手夺过螺子黛,细细端详起来。
自元宵灯会第二天,市井中便多得是人大惊小怪,说灯会上见到有小神仙下凡,虽然下凡姿势不怎好看,也不妨碍被小神仙晃瞎眼。
泪盈盈里撇眼,水汪汪中走遭,连不好这口也能自行想出几十场大戏。
很快有人啐这传言——什小神仙,看那眼睛就知道,不就是以前奇晟楼小曲哥?被世子爷养大半年,调理成天仙儿,跟换个人似。
未等着传言甚嚣尘上,宁王早听说,急吼吼地直接上门,堵着门口痛骂柳重明不厚道。
柳重明平白被人骂顿,更是打定主意要吊人胃口——看可以,根手指头也不让碰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