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意识昏沉之前,似乎有只手揽住他腰。
带着哭腔破口大骂在甬道里嗡嗡作响,让他听不真切,只知道有温热柔软东西贴过来,撬开齿间,送什过来。
是那个可以碰地方。
他被揽着向前倒去,扑在个怀抱里。
好暖。
再快步!
甬道狭窄,曲沉舟身体将背后微弱烛火遮挡得所剩无几,黑暗扑面而来。
只瞬间,心脏仿佛在这黑暗中直坠入深渊。
他十指蓦地抠在两边土中,才没让自己重新滚落下去。
戌时已到。
江行之不假思索,双手张,手臂就要去勒住曲沉舟脖颈。
这是他唯目标,也是他最后屏障,即使不能将人带给景臣,也不能留给柳重明。
可眼见曲沉舟就要与他迎面撞上,不但没有闪开,反做个奇怪动作——双手伸入袖中,搭在手腕上。
只瞬间,江行之耳中听到极其轻微声音,像是细小机扣在飞快地咬合,银亮光芒近在眼前。
曲沉舟不躲不闪,直撞入他怀里,顺势顿绞,江行之只觉双肋同时痛。
漏箭点点低下去,像是点点张紧两人脑中那根弦。
头顶门响声,江行之陡然惊,抬头看时,是自己人两步并作步,从台阶上跳下来。
“什事?”
“公子,赶快换个地方!”那随侍声音中都是沉重喘息,像是跑得很急:“有人往这边搜过来,往回赶时候距离不到两条街,再不走就来不及。”
“把人带走,”江行之毫不犹豫:“留几个人在附近,看到方无恙,招呼他去……”
“柳重明!你是不是脑子有病!”
方无恙跌坐在地上,无力站起身,只能破口大骂。
柳重明什也没对他做,法子是最朴实也是最无解——只是不给他饭吃而已,他平生没遭过挨饿滋味,没想到会这难受。
胃里火烧火燎,额头上满是冷汗,只动动就头晕眼花,而且他不敢碰眼前栏杆——栏杆上涂蝎子粉,
好疼……
他仰着头,却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为什比记忆中还要疼……
他尝到喉间泛出血腥味,十指在墙上划出深深痕迹,再撑不住,仰面向下跌落。
恍惚里,如银丝般剑光在黑暗中闪,寒霜掠过耳边,在身后飞溅起串滚烫血。
这击又快又狠,瞬间卸去他全身力气。
不等他挣扎,怀里人腰腿沉,顺势借力,扯着他向地上背负摔,而后飞快踩住他身体,反手将两柄尺多长银色小剑拔出,向手腕上藏,头也不回,疾步向石阶冲去。
身后已传来木桌被撞翻在地声音,那随侍脚步声如箭飞驰而来,与曲沉舟只几步之隔。
再快步!
出口就在不远!
他话音未落,头顶忽然有什声音,嗵地下,像是人身体沉重地摔在地上,紧接着便是许多脚步落地声音。
没有呵斥喧哗,从屋顶跳下人飞快地在地面上行走,寻找着地下入口。
江行之已知大事不好,再不抱什不切实际幻想。
还不等他来得及转身示意,曲沉舟已两脚在地上蹬,用力将桌子掀,厚重木桌整个地向那随侍迎面扣过去。
只这个阻拦工夫,人已经就要与他擦身而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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