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,生来不祥,不光左右邻里……连家人也克死过。”
“三岁多入奴籍……身份低贱……双手……”
他不敢吓到白夫人,在白夫人注视下,更不敢露出自己身污秽。
“双手也不干净……”
“他们都不……不想见到,说是个怪物……”
确是不好看,皱巴巴,丑丑。
白夫人笑得前仰后合,直笑得眼泪都要出来。
“看来敢说实话也只有你,他们几个都争着说好看,还非说他看就长得像,哪里像?哪里好看?”
曲沉舟不好意思抬眼,目光也舍不得离开小孩子,只能嗫嚅道:“抱歉……”
“要不要摸摸?”
曲沉舟掀帘进去,内室味道更浓,奶香和奶腥与闷热混在起。
“夫人……”他嗫嚅着,不敢与人对视,随时准备着夺路而逃:“夫人是不是很累,夫人休息吧,……改天再……”
“说什傻话,过来。”白夫人精神看起来很好,倚着软靠向他招手。
他在床边矮凳上坐下时,不知是热还是紧张,脸上红片。
奶娘没有抱走小少爷,放在床边摇篮里,睡得正香甜。
曲沉舟在门外几次抬手想敲门,又犹豫地缩起手指。
跟在后面白石岩没耐心,把打开门,将人推进去,向里面喊声:“娘,沉舟来。”
曲沉舟被推得踉跄几步,在门边站住。
门窗都闭着,满屋充斥着种奇异奶香味道,说不上好不好闻,却对他有种着魔似吸引力。
他小心地嗅着,这味道犹如母亲与婴孩之间密不可分羁绊,被包围在这气息中,仿佛蜷缩在个温暖怀里。
“看看就好……”
不等他哽咽着吞吞吐吐说完,白夫人牵着他手,放到那只皱巴巴小手上。
曲沉舟条件反射地想缩手,可痉挛之下,蜷缩五指将小手整个抓在手中——软得仿佛云朵,又像
他自然想摸,进门前连手都洗得干干净净,此时却不敢。
“摸摸看,很软。”白夫人将孩子小手托着,鼓励他上前。
“夫人,……”曲沉舟脸色发白,双手攥紧衣服,面前仿佛是道无法逾越鸿沟。
白夫人看着他,始终托着那只柔软小手,等着他把手伸出来触摸。
他死死咬着下唇,艰涩声音刚出口,眼泪竟也滚落下来。
前几天过来时,大夫说白夫人还需要静养休息,没让他们进来,这还是他第次见到刚出生婴儿。
眼睛肿肿,脸颊鼓鼓,鼻子旁起几处小红点,嘴巴高高地嘟起来,几块透明奶垫生在嘴唇上,像是碰碰就会破开水泡。
看着像个刚从水里捞起来小怪物。
白夫人见他看得专注,抿嘴笑:“小孩子好看吗?”
“……”曲沉舟尴尬片刻,又不好避而不答,只能将手凑在嘴边咳声,低声说:“不好看。”
四周安静,可他却仿佛觉得,像是有人在轻声哼唱,哄着他睡觉。
那是无数次梦里才出现情形。
以为自己已经忘记,已经不奢求,可骨子里渴望终究骗不自己。
他最清楚,为什自己豁出去切,也要保护白夫人——那是他曾经以为得不到奢侈温柔。
纱帘里人没听到脚步声,出声招呼:“沉舟,进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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