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虞帝呵斥,他忙接着说下去。
“臣南边铺子传消息,说得颗品相极好灵枝草,臣听说太后娘娘近日身虚体乏,已令人路快马不停送来京城,想必三日内就能到。”
“臣还教人赶制批佛香,送去各地庙宇,乞求皇上和太后娘娘身体康健,福寿延绵。”
“臣自知罪孽深重,忤逆不教,今日特来请皇上责罚。”
柳重明以额头抵着手背,不知是真入戏,还是从未在人面前如此伏低,甚至听到自己声音中哽咽滞涩。
“臣舍本逐末,有愧皇上栽培,又怎能仍厚颜在大理寺尸位素餐,故而今日特来向皇上请罪。”
“你啊,到底还是个孩子,”虞帝被他严肃逗笑:“不过你这模样,倒是让朕想起你爹年轻时候,这心直口快脾气,真是样。”
柳重明忙向前膝行步。
“皇上,臣并不是孩子气,也不是对谁都这般心直口快,只是想到往日里让皇上失望,臣就如万箭攒心,恨不能向皇上剖心明志。”
“罢,哪就这严重,”虞帝向于德喜示意下:“既然你不愿意呆在大理寺,几次请辞,折子先放在这里,改天朕跟你爹商量下,再决定你去向。去陪陪你姐姐吧。”
“又是请辞大理寺?凌河又怎你?就跟他这过不去?”
虞帝就着于德喜手看眼折子,气极反笑:“你再这样任性,就不怕朕怪到你爹和你姐姐身上?”
他点点跪在阶下柳重明,笑骂声:“朕就是太惯着你。于德喜,去宣阿正来,把重明带回去,好好管教下。”
于德喜应声,刚下台阶,便被柳重明牵住衣摆。
“皇上,”柳重明深深叩下头去:“臣并不是与凌少卿有龃龉,而是近日忽然顿悟许多道理,才发现之前年少无知,走许多弯路。”
皇上八岁起养在太后名下,自登基后,尽心尽力服侍太后,始终以孝字当先,为大虞美谈。
但凡提及太后,皇上总是要给些薄面。
更何况,他心中清楚,这无非是走个过场。
若不是皇上知道他贪下潘赫
“皇上,臣还有事上奏,”柳重明没有叩头谢恩,跪着不肯起,话中犹豫:“臣……不敢求皇上恕罪……”
“什大事,值得你吞吞吐吐?”
“去年潘公公随臣船队跑船,臣虽交出入账明细册子,却……却是时财迷心窍……”柳重明低着头支吾:“瞒报三十万两。”
虞帝面色冷:“柳重明,你真是好大胆子,你可知,依大虞律法,在任*员若是贪这多银子,该如何处置?”
“论罪当斩,”柳重明伏在地上不敢起身:“臣愿捐出四十万两,不敢求皇上原谅,只求留臣条性命,愿为皇上鞍前马后!”
虞帝笑:“看来没让你跟景昭起胡混也是对,顿悟什?”
柳重明直起身,目光平视,落在书案上,朗声应答。
“臣从前目光狭隘,眼界浅薄,心心念念只想着兄长遇害之事,甚至前往大理寺述职,也是为兄长。可如今才想明白,什才是最重要。”
“先有国,后有家,臣读圣贤书,却始终没能体会其中真意。”
“柳家蒙皇恩浩荡,才有今日煊赫荣光。臣自幼得皇上指点提教,此身当为皇上死而后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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