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盒在桌上依次摆开,柳重明亲自端水盆在床边,就要扶他起来。
他条件反射地向后缩缩。
柳重明目光顿,停片刻,也没说什,只去床边坐着,将汗巾递给他。
“有什害羞,看也看过,摸也摸过,又不是次两次,现在害羞,是不是太晚。”
曲沉舟用汗巾捂着半张脸,似乎想像往常样调笑,可嘴唇翕动几下,那些故作轻松话,个字也说不出口。
虽说之后不知道究竟是谁进到马车里,如今能躺在自己床上,照理说不该心慌。
可他忍不住害怕。
梦见自己仍在观星阁里,最不堪夜,无法承受药量彻底烧垮理智,他不知羞耻地向人求欢。
梦里太过真实,他恍惚中觉得,那个人仍压在身上,百般折磨,逼他求饶。
曲沉舟将头蒙在被子里,过许久,才微微动动腿,夜沉睡软麻感褪去后,并没有酸痛难忍感觉。
“裴霄……”
大雨不动声色地四处泼洒,入耳处只有纷杂不绝落雨敲打声。
柳清池抱着书,站在檐下,看着雨滴成串儿地落下来,在台阶上摔开,又路流下去。
终于有人过垂花门,不紧不慢地在廊下收伞。
“爹,功课做完,”柳清池忙上前接过伞,跟着人同进书房,又回头看看漆黑天色:“这晚,您做什去?”
裴霄……”那人缓缓开口,问道:“当年逼走裴霄人……是不是有你……”
廖广明脑中紧,光听这声音,就知道来人是谁,登时起身鸡皮疙瘩。
“你敢杀?!”
“……”
等那人刚开口,他突地贴地而起,手中刀激起片雨浪。
“你放心,”柳重明像是什也没看到,笑笑:“说等洞房,就说话算数,帮你下而已。”
“在马车里……好像晕过去。是你抱回来?
这才慢慢撸起袖子,将双手放在面前。
干净光洁手臂,只手腕上有些微没有褪去红痕,却没有从前那样身污秽,遍身淤青。
堵在胸口口气慢慢吐出,他拿开挡在眼前手,看见外面晴好秋日烈阳,从噩梦回到现实。
门外传来匆匆脚步声,下人逐次肃立,想也知道来是谁。
“懒狐狸,大好晴天,出来晒晒你毛。”
“没什。”柳维正接过小儿子功课,在灯下展开:“给你哥哥送点东西。”
曲沉舟昏昏沉沉地醒来,觉得浑身都在疼,不是伤筋断骨疼法,倒像是被人活活拆开,又用笨拙手法重新缝合起来似。
手脚都不听使唤。
他蜷缩在被子里,动不动。
在马车上失去意识之前事,都还记得,早已意识到发生什。
几乎就在踏出第步同时,廖广明看见刀脱手飞出,胸口沉,身不由己地向后倒飞,天地在眼中颠倒。
落入眼中,除灯火下密密麻麻雨滴,只剩下杆笔挺银枪,立在他胸前,枪尾犹在颤动。
那人将伞面低垂下来,挡住飞溅而出血,而后转转,伞上血混着雨水四散滴落。
廖广明睁着几欲突出眼眶眼睛,大口血涌出,将他话次次堵在喉头。
那杆枪拔出时,带走他最后点生气,落入耳中是声喃喃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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