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……小狐狸,究竟会是……谁?
眼前噩梦不肯放过他,跪在那里人点点抬起头来,晴好阳光映照在那双琉璃眼中,折射出点点泪光。
是他再熟悉不过模样,连脸上那些伤痕也模样,再也骗不自己。
“曲司天……”
这身体不归他控制,不等他来得及屏住呼吸,脚步已经带着他转过拐角。
姚侍郎家二公子果然带着群帮凶围着个人,那人被他们连推带搡地按着,跪趴在地上,有人在起哄声中骑在那人背上。
他呵斥声,那些坏小子们忙不迭地哄而散,只留下跪在地上那人。
这次,四周切都那清晰,清晰得令他不敢上前,像是下意识中,那里是个噩梦开端,裹着蜜糖噩梦。
下刻,他听到自己声音。
路马车颠簸,哪怕是他也觉出疲倦,却躺在床上,始终不肯闭上眼睛。
戴快年扳指不在,让他心里也空荡荡,生怕闭眼就见到什不该见东西。
那些恶鬼没压制,试探着从黑暗角落里伸出尖牙利爪出来。
他盯着头顶花样繁复帷帐,竟有些后悔,前尘往事本就与他无关,他硬要去看个清楚,是不是个错误决定?
柳重明发呆半晌,忽然打个激灵,察觉出哪里不对劲。
勉强打起精神,虞帝年事已高,苦于旅途颠簸,只让于德喜出来吩咐各人安顿下去,便早早躺下。
柳重明放马跑圈,在南边驻地找到白石岩。
白石岩当然明白他担忧,不由好笑,扯他去驻营外跑圈,顺便去南衙驻地附近走走,才拍拍他背,催他回去。
柳重明知道自己空担心也是多余,在离去之前仍是不放心多问句。
“石岩,沉舟有没有对你说什?”
“曲司天吗?”
柳重明脑中轰鸣,如遭雷击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,从前只是闪而过细小猜想被这四个字无限放大。
他身体无法控制,可心中却在狂呼。
不可能!他在这里遇见人,不可能是曲沉舟!
如果这里遇见是曲沉舟,意味着什?是不是他之后梦见所有,都是关于曲沉舟?
他刚刚盯着看明明是帷幔,可如今头顶上却是水榭飞檐,开得浓烈海棠花从飞檐上笔直地垂下来。
这是四月晋西书院,海棠开得正盛。
他梦见过无数次这个场景,却是第次身临其境般,四周不再飘忽如幻境,像是他寄居在另个躯体里,透过这双眼,看着熟悉又陌生环境。
破个口铜铃已在身后,他穿过水榭,沿着南边回廊路向下走去,心跳越来越快。
回廊不长,他很快看到拐角。
他们出发之前,白石岩也去找曲沉舟卜卦,他没有跟在起,只是见白石岩出来时神色凝重,问句,也只回答说“留心任瑞”。
不知怎,他心里总是不踏实。
“没有,”白石岩很快回答:“沉舟说小心,小心就是,任瑞区区只疯狗,能把怎样?”
柳重明没跟任瑞怎打过交道,只从之前事和曲沉舟说法里觉得,这人是个豁得出去又心思歹毒,齐王平日干出不出来事,如今可未必没有爪牙可用。
可他也不好自乱阵脚,只能多嘱咐句,转回自己住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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