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九安本就才情卓绝,从前清高冷漠,与人格格不入。
不知多少人都看热闹似见他起起落落,当做笑话。
如今滚身污名,更是放下姿态与柳三公子争得面红耳赤,众人在看热闹拽实,反倒自然而然地将人接纳下来。
仿佛团污泥沾沾自喜地吞下美玉。
翰林院呆几个月,因誊写篇奏疏呈至御前,手小篆令
有娴妃娘娘和景臣走动,姐姐那边便更无须忧虑。
方无恙将暗堂人借给他撑起门面,几个月内该是不成什问题,到那个时候,石岩下落也该有着落。
马车走没多久,在锦绣营前停下。
廖广明死,锦绣营里大事小事却没有件停下来,群龙无首,乱糟糟地搅合在起。
皇上看似不经意地随口提,让他这个闲人过来帮忙周旋下。
他是胆小鬼,他不敢说是自己信错人,害石岩。
“以前就有先生说,石岩命长得很,他不会有事,”反倒是姑姑安慰他:“去做你事吧,石岩有消息,会让人通知你。”
其实,他们都做好最坏打算。
柳重明努力藏住悲戚,陪着姑姑吃早饭,又抱抱尚在襁褓中表弟。
临走前,姑姑叫住他。
地抬抬头,却只听到那玉佩在石头上碎裂声音,崩飞碎片划在脸上,已察觉不到疼痛。
玉铃叮地响声,不知滚去哪里,再无迹可寻。
他拼命想睁眼去看清楚,却终于垂下头,昏死过去。
秋冬天亮得晚,晨曦未现时,柳重明就出门。
从围场到京城这段路上,他不能离开姐姐,所以即便再对白石岩下落焦急,也不得不先行赶回来。
自他踏入锦绣营第步起,周围无数人目光里便有新考量——虽然没有明说,可谁都知道,锦绣营下任主人会是谁。
柳重明不缺钱,也不缺手段,有徐子文在锦绣营混这多日子做帮衬,更是知道哪些人留,哪些人该收拢,哪些人该赶走。
原本切都不在话下。
只是徐子文为他悄悄送来几封特殊密信时,他却又忍不住红眼睛。
凌河稳坐大理寺少卿之位,原本那样刚硬不折人,如今在外人眼中却世故许多,府中席间,也不缺这位新贵身影。
“重明,你最近如果太忙,就不用两边跑。个人坐着,总忍不住胡思乱想,叫沉舟过来陪陪吧。”
他胸中滞,半晌才转回身,笑着应:“沉舟这些日子病,等他好,再叫他过来看您。”
而后,仿佛逃离样,钻进马车。
现在还不是他能恣意痛哭时候,如今京中人手有限,若是只以他自己,怕是捉襟见肘。
可好在宫里姐姐那边,父亲破天荒地肯主动出面,暗中照看着,紧接着他收到慕景臣密信。
姑丈带兵在外,他和姑姑都决定先瞒下来,免得乱军心。
回到京城,白石磊便立即动身前往围场寻人,他也派出所有可动用人手。
如今家里只有姑姑个人,他不过去看眼,放心不下。
这早,白夫人果然仍坐在窗边,这冷天气,还开着窗户,看到柳重明,招招手,微笑平静。
可与平日里利索爽辣姑姑相比,这份平静却只让柳重明鼻尖酸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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