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重明无声颤抖。
早在从前环叠环噩梦里,他就猜到这个可能,亲耳听到时,本以为自己会崩碎,却像是被人掏空
“曲沉舟呢?你问曲沉舟?他在逼宫那晚,把那孩子送出宫,还妄想着回头救柳清如呢。”
“柳清如给他下药当真好毒啊,皇上真该看看他毒发样子,吐那多血,要不是景延有心用他,用药撑着,他根本不可能挺得过去。”
“是……”柳重明将手插在发间——沉舟服下是朔夜:“不可能……”
“不信是吗,幸好景延执着于柳清如不放,想方设法找到那个孩子,才想起从前许多事,否则怕是要被他骗更久。”
“皇上,人人都知道是曲司天卦言害柳家。你想不想知道,他当年都遭遇什?”
他需要知道,他想知道。
“你会!你会!”三福又哭又笑地撕扯着自己,那面目下仿佛是个恶鬼般:“告诉你,这些年都发生什。”
“曲沉舟只说真话,你不是最清楚吗?他怎可能诬告。”
“景延和柳清如就是有个孩子,亲亲外孙,你想去看吗,你看就知道,他长得有多像柳清如和景延!”
“你猜猜,是谁把外孙送去宫外!”
“景延和柳娘娘孩子。”
“胡说八道!”柳重明,bao喝:“那明明是曲沉舟血口喷人,无耻诬陷!姐姐不可能……”
“景延这孩子……也是实心眼,”三福自言自语起来:“做九五之尊,什女人得不到?何必对个冷宫里女人念念不忘?”
柳重明只瞬间便明白过来这其中意思,勃然大怒,脚踢在他胸前。
“放肆!你是说……慕景延他对姐姐……来人!来人!”
“是皇上让他为你卜卦啊,他宁死不肯吐露个字。最后还是廖广明灌他碧红子,三瓶。”
三福像是生怕他没有听清楚,在他耳边紧追不舍。
“三瓶啊皇上,你知不知道他痛成什样子?廖广明本来也不想做绝,可他翻来覆去,始终只喊你名字,直在喊重明,救!”
“他还指望你能救他呢。”
“十几个时辰,最后连声音都哑,才被逼出你卦言。”
“是曲沉舟啊!他说是柳清如给他下毒!”
柳重明浑身冰凉:“不……可能!”
“是不可能啊,曲司天未卜先知,柳清如又在冷宫里,怎可能给他下得毒!因为他直都悄悄去冷宫照顾柳清如,因为他是自愿被柳清如利用!”
“是柳清如让他在先皇面前指认景延,她想让景延万夫所指,她想让先皇废黜景延,她好毒心肠!”
“可惜啊,先皇以为万事都在他掌握中,还是景延做事果断,周家儿郎,也有天能坐在那个至尊位置上。”
空荡荡大殿上,只有他歇斯底里咆哮声化作回音,渐渐消散。
“要杀吗?你杀景延,周家绝后,活着还有什意思。”
三福跌坐在地上,忽然癫狂般大笑起来:“对啊对啊,你不光杀景延,你连曲沉舟都杀,他尸体还挂在闹市口呢。”
“柳重明啊柳重明,你会后悔!”
“……不会……”柳重明抖如筛糠,想死死捂住耳朵,却身不由己地促声问:“为什会后悔!为什后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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