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两世,尝过死别,又开始生离。
“没事,”他咬口软牛肠,像吞把碎刀刃,对着姐姐笑笑:“挺好。”
慕景臣踏着薄雪登上
柳清如何曾见过这样失态弟弟,忙抓住他衣袖:“重明,究竟发生什,告诉姐姐!”
“没事……”柳重明只盯着那盘通花软牛肠。
他没事。
哪怕已经被撕扯得七零八落,哪怕魂魄已经被剥离,那个人既然已经行走在刀尖上,他就必须缝合好自己,迫着自己站起来,亦步亦趋地接着。
别人眼中柳重明,只能是那个被抢爱宠、气急败坏世子。
“是男孩。”
“你怎知道?”
“因为……”柳重明冲口而出句话被堵半在喉间——因为那个人说是“小皇子。”
面前几案上摆满碗碟,柳清如将筷子递过去:“吃午饭再回去吧,还另备份,给你带回去,那孩子有没有吃腻?”
柳重明没有接筷子,呆呆地盯着离自己最近通花软牛肠,呼吸急促得不可自抑,眼眶红又红,到底还是把打着转泪珠憋回去。
柳清如已有两个月身孕,虽然身形上还看不出什变化,可之前在围场受过惊吓,见些红,如今险险保住,便只能谨慎地卧床。
听到外面棉帘响,才探头向门外看。
外间有声音轻声说着:“娘娘,世子爷来。”
柳重明在外间就脱去斗篷,进到里间来仍远远坐着,对她笑:“身凉气,等暖再去姐姐那边。”
柳清如知道自己身子重要,也不勉强,面招呼宫人去取东西,面问:“向皇上请过安吗?”
不敢让人察觉到他支离破碎。
甚至连点点悲伤都不能让人看到,甚至不敢在姐姐这里哭哭,生怕出门时让人看见他通红眼睛。
曲沉舟果然算无遗策,知道他为柳家,也绝不会说起这两年卜算。
可小狐狸不知道是,他更怕他点纰漏,会化作切碎曲沉舟利刃。
原以为挫骨扬灰是最残忍恨,如今才知道,最残忍软刀子是爱。
柳清如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,以眼神支走旁人,才轻轻摸摸弟弟头:“重明,你怎?”
“……”柳重明回过神,忙捡起筷子:“……没事。”
“没事是吗?”柳清如见他低着头,填鸭似往嘴里拨饭,看片刻,轻声问:“从围场回京,你离开时候匆匆忙忙,说有要事要处理,处理完吗?”
柳重明忽然端起案上茶水,像是要喝口,却仰头,整杯茶都泼在自己脸上,急忙忙地用力擦着眼睛,半晌才慢慢平缓喘息,将袖子从脸上移开。
“处理完,姐姐不用担心。”
不知是不是她错觉,这样简单句问话,觉得弟弟怔下,竟像是有些恍惚。
“去……过,姐姐最近身体可还好?太医今天有没有来看过?”
“看过,切都好,只说还要卧床些时日,”柳清如见宫人提食盒进来,才招呼道:“该暖,过来坐吧。”
柳重明笑着应,挪去床榻边坐着,又问:“什日子能见面,第次当舅舅,都有点等不及。”
“怎也要明年六月,别着急。”柳清如轻轻抚摸着肚子:“也不知道是个男孩,还是个女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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