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看?”
曲沉舟微微低头:“臣自己在别人眼中就是怪物,不敢说子不语怪力乱神。郁南县巡使无人生还,不知其中究竟出什古怪,到底还是要再派
曲沉舟刚缓步站在阶下,便见于德喜匆忙出来,压低声音,为他掀开珠帘。
“曲司天快进去吧,皇上等着你呢。”
不过是几天没见,虞帝眼眶似是凹陷许多,让这张苍老脸看起来有些可怖,仿佛是墓穴里枯骨披层皮,眼中黯淡得没神采。
“皇上!”曲沉舟忙快走几步,跪在榻边,促声轻唤:“皇上,万事都有回圜余地,您千万保重龙体。”
虞帝歪在床上,半阖着眼,听到他声音,终于挣动下,长长叹口气,胸中呼吸如同干涩拉动风箱。
皇上看看曲沉舟,思酌良久,终究没有恩准,甚至没有考虑柳重明,第二天便派人快马上路,先去郁南县督促修起千子塔,再赶往定陵丘,寻找那个缥缈未知“转机”。
人去得快,消息回来得也快。
说是当地州县看护不当,千子塔早先便残破不堪,今年又赶上杉木价格忽然高涨,当地百姓利令智昏,都上山砍伐杉木,连千子塔附近也没有放过。
这才招致雷雨天气里,千子塔再次被雷劈倒。
可消息回来,人却没有回来,两天之后,郁南县令战战兢兢文书才紧跟着送来。
郁南县千子塔倒,接连将近个月,朝中上下都是阴云片。
当初皇上建塔决心有多坚定,如今便受到多大重创。
在得到快马飞报当天,皇上当即卧床不起,慌得太医院上下人仰马翻,各种补药换着花样地送进去,可出来时,都在摇头叹气。
——皇上这是心病,心病还须心药医。
有太医私下里说,虽然不明白,区区座塔倒,为什会惊得皇上噩梦连连,甚至在睡梦中惊叫出“索命”二字,可能清楚确定是,皇上在害怕什。
“沉舟,你先不急看卦,听朕说。”
曲沉舟双手拢着伸出来枯手:“臣在听着。”
许是手里温度给些许生机,虞帝喘片刻,终于抚平气息。
“派去郁南县人……你都知道吧。”
“臣听说。”
人没。
派去七八个人都没,附近村民只在地上捡到巡使衣服和腰牌,人却像是蒸发般不见。
有人说,亲眼看到巡使从官道上走过,可是远远像是有婴儿哭声,之后就再没见到人。
皇上没等听完这份文书,便撞翻皇后手中药碗,栽在床上,晕厥过去。
房门在身后对合着关上,将外面那些担忧和窃窃私语隔在另个空间。
唯可以指望救星便是曲司天。
塔倒第三天,曲司天为皇上卜卦,拿出明明白白卦言——起于郁南,定陵丘柳暗花明。
这下,所有人目光都投向柳世子身上,谁都明白,只定陵丘三个字,就足以让世子爷不顾切。
毫无意外,柳重明立即向皇上恳求,派遣他前往定陵丘,探究竟,必然不负所托。
可皇上正犹豫间,他又忽然看着立在榻边曲沉舟,提另个要求——兹事重大,干系圣体平安,可卦言中并没有指明如何行事,请准曲司天随行指点,否则恐怕无论是谁,都无法胜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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