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……”
曲沉舟骤然抬头,被虞帝挥手打断后面话。
“你年纪小,不知道他家事,定陵丘这趟若是不让他去,留在京里也是闹得朕不得安宁。重明胆大心细,身手也好,走到哪儿都有能用得上人。有他起,朕也放心些。”
“可是……臣并不愿……”
“朕知道你们两个龃龉甚多,但这趟不许你们耍什小性子,”
“臣无能,”曲沉舟看起来有些沮丧,却有些事可以肯定:“臣已尽力,见过郁南县来人,也问过太史局人。臣等都以为,千子塔倒是不吉之兆,怕是有妖物作祟。”
虞帝被这话正戳中心坎,忙强撑着坐起身问:“如何破?如何解?”
“皇上想要祛除心魔,恢复如初,转机只在定陵丘。”
虞帝猛地咳起来,于德喜从外面冲进来,又被斥退。
他接曲沉舟递来水猛灌几口,才渐渐止住喘息,呼出每口气都像是带着团火。
“重明说得对,这件事非你不可,怎样,你敢吗?”
“敢!”曲沉舟果断应下:“刀山火海,臣亦决然前往,必不负皇上所托!”
虞帝微笑点头:“好孩子,不枉朕疼你场,你且做好出远门打算,再为朕卜上卦。”
曲沉舟这才敢抬头,与人正视,片刻后却低下头,言不发,只余光向两边看看。
虞帝会意,摆手,清退干旁人。
人去查探,才能知道究竟。”
“是啊。”虞帝叹息声。
年轻时候百无禁忌,如今老,没从前热血和奔头,旦瞻前顾后起来,便处处危机,处处诡异。
若是刚登基时,他定然会问责郁南县令妖言惑众,可现在毕竟不行。
千子塔倒,紧跟着怪事发生,他怕。
虞帝话说多,累得闭闭眼。
“朕知道,只这说说,就算你听话能忍,重明那混小子也压不住
“沉舟!你再卜卦!再给朕算算!这趟……能不能成……”
自坐在这个位置上起,已经许久没有这慌乱,如今他身家性命仿佛都系于句话上。
可终于还是在曲沉舟为难沉默中,渐渐冷静下来。
曲沉舟五日只能卜卦次,而且也不能为自己卜卦,这些他早就知道。
他示意曲沉舟上前,为他抚按胸前,缓过口气,慢慢开口:“只你个人去,朕也不放心,就让重明同行吧。”
“什卦,这谨慎?”
“皇上圣体无恙,只有样……”曲沉舟略犹豫,压低声音:“在臣回京之前,切切不要与皇后娘娘独处。”
虞帝瞳中微缩,停许久,再开口时,已恢复平静:“朕知道。”
他招招手。
“你之前所说‘转机’,如今又卜卦,可能窥看到什?”
“昨天凌河向朕说件事。他说上个月就有郁南县案子送到大理寺,苦主咬定凶犯杀人夺财,毁尸灭迹。”
“可凶犯说,人不是他杀,他亲眼看到地下翻起树根把人卷进土里。”
曲沉舟失声惊叫:“他是说,树在吃人?怎可能?”
“听着不可思议,可凌河说,他差人去问那边,据说这样案子,不止起。”虞帝抽出手来,摸着他头:“朕决定,再派可靠人过去看看。”
曲沉舟怔下,立即会意:“皇上要派臣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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