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重明相信他们不认识对方,怎都想不明白对方话里意思,好在有点倒是可以确定,
“世子杀于断魂台上,”前面传来话冷淡得像是林间风:“两次赐奴痕,两次拖游街,不过是区区见死不救,何必惺惺作态?”
柳重明喉中噎下,轻声问:“沉舟,如果你想要,……”
“要世子命吗?要来干什?炒着吃?”
他看出来曲沉舟心气比往常更不顺,只能连声应着:“听你,听你。”
“听什?”
曲沉舟摸索着为他扎好伤口,轻声问:“能走吗?”
朦朦胧胧中,那只手就伸在面前,不知怎,忽然让他鼻尖发酸,竟时忘形,托着那手,把整个脸埋进去。
“沉舟,好想……”
啪声脆响,将最后个“你”字打回肚子里。
柳重明捂着半边脸,被人用根树枝牵着,慢吞吞地走在后面。
“想要是吗,这地方不好,会儿咱们找个平坦点……呃……”
那只手捏着他腿上肉狠狠拧下,疼得他尾音都变声。
“哪里伤?”
不用等他回答,黑暗里手已经摸到小腿处粘稠,穿透皮肉树枝被斩断,却还留在里面。
裂帛声接连响起,几根布带松松缠在腿间。
天色里侧脸看他:“是神明吗?”
“你是。”
夜色朦胧近在咫尺神情,半晌才传来声反驳:“不是……”
“你是!”他语气更坚定。
曲沉舟忽然恼,抓起他搭在腰上手扔在边:“滚蛋!”
这是道送命题,他认真思考片刻,诚恳回答:“听你,回去以后多吃香芹。”
不知是不是蒙对答案,前面人没再找茬,闷声不响走段路,回他:“这可是你说。”
这个季节里,山里果子正是丰收,柳重明虽认识得有限,总好过曲沉舟两眼抹黑,路上总算是采些,在草丛遮掩山坡下找个避风地方。
勉强安稳下来,肚子填个半饱,才总算有精神提起白天事。
“那两个人究竟是谁?”
“沉……”
“世……”
两人同时开口,柳重明忙收回话:“你先说。”
“世子身干系重大,犯不着冒险救,以后这样事,再不要有。”
他呆呆:“你是说,让对你见死不救?”
“重明,忍下,要拔。”
又次听到这个声音叫起这个名字,柳重明刚呆下,便觉得刺骨疼痛自小腿飞遍全身,阵眩晕倏地扎进脑子里。
他陡然打个冷战。
刚刚那样疼痛,竟有种异常熟悉感觉。
被寂静和绝望包裹着,刺透疼痛。
“委屈你跟起滚吧,小神仙,”柳重明伸手拉他站起来:“天快黑,先找点吃,今晚看来要露宿,还得有个避风窝才好。”
林间本来就暗,天黑下来后,更是伸手不见五指,他们身上虽然带着火折子和火石,现在却不是浪费时候,便相互扶着,深脚浅脚地贴着山脚寻路。
他们下来地方是两山夹道,并不好走,向前没几步,曲沉舟停下脚。
“累吗?”
柳重明刚开口问,被人推着向后靠坐在山石上,双手向腿根摸过来,他忙抓住那双手,时还有点不好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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