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里味道逐渐重起来,仿佛石楠缓缓盛开。
柳重明将他仰面放在桌案上,捻捻指尖晶亮,刚要弯腰下去,被双手插在鬓发里,向外推着。
“别闹,给弄干净……”
“你放心,这不就是在帮你,不会让
也是名册上位——沉舟说过,这些人是真真实实信赖追捧怀王,骨子里都和任瑞样疯,他们甚至与宋家都没什关系。
像董成玉这样,是怀王放在舅舅身边,随时提防着宋家。
除非怀王像宁王那样犯大逆不道之罪,否则很难锤打死,但怀王那般精明,怎可能?
“董成玉要……进京对账,就要走户部那边……”
曲沉舟半眯着眼,回应里呼吸轻声重声。
桌上铺开是上午从柳家拿到消息,曲沉舟听到身后脚步声响,刚要回头,便被双手捂在嘴上,食指和中指摩挲着唇角,而后轻轻撬开牙关,按着软舌。
“不许动!”柳重明将他压得伏在几案上,冷声威胁:“锦绣营巡检!”
曲沉舟只手抓着桌边,侧过脸来,声音里像是能掐出把水,轻轻咬着口中手指,含糊道:“军爷,冤枉,可是良民。”
“良民吗?瞧着怎像个狐狸变,有尾巴没有?”
“军爷说笑,光天化日,哪来……”曲沉舟轻哼忽然卡在喉咙里,头抵住桌面,双肩轻轻颤动。
这算是给他最后点希望,还是他们太异想天开?
“玩笑而已,有什恕不恕罪。”他摆摆手,让人退下,又见知味在门口站住,欲言又止,便问:“还有事?”
“世子……”知味低着头:“奴之前在街上见到小曲哥……”
“嗯?”柳重明不动声色。
知味见他不像要动怒,硬着头皮说完:“奴觉得……小曲哥不是坏人……”
原本只是被人掌握在手中,可很快有温湿唇触碰在后颈,刚刚像过电似弓起身,却被人放开。
他身上软得不想起,只无力地侧目:“王八蛋……给解乏就好好……”
柳重明给他擦去脸上细汗,伏在耳边低语:“想解乏,不应该用用吗?回来之后,还没好好进去呢。”
之前好不容易有次,刚起个头,沉舟就被铃声叫走。
“会儿要进宫,时间不多……你话……”曲沉舟用鼻音懒懒回着,忽然轻哼声,闭上眼睛:“又要吊得不上不下……”
“哪能光听你狡辩,”柳重明手在下面:“得好好检查下才行。”
两人起趴在桌上,他能看到铺开纸张,随口问:“下个目标是董成玉?”
消息是经过他手转来,自然知道这人来头。
盐铁转运使虽然在外,但经手银钱庞大,开春时又应“金山陷”卦言,今年年底派来进京对账,自然要选个得力下属。
就是这位董成玉。
“别奴不奴,说‘’。”柳重明嗤地笑出声,知道知味怕是在欢意楼里听不少闲言碎语:“怎是坏人?怎不是坏人?”
知味手指在袖子里绞缠着,低声嗫嚅:“不知道……只是以前听人说面由心生,小曲哥眼睛干净……不是坏人。”
不是坏人?
又逗留许久,才在七拐八绕之后下到甬道,果然有人。
他想……其实,是个大恶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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