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儿子神色稍缓,瑜妃也松口气,轻声问:“景延,看你脸色不是很好,最近是不是太累。”
“外面情况不是很好。”
慕景延看她眼,没有明
更何况,他那天派过去跟着三福人虽然不敢拦着柳重明,却也说,三福确是在屋里用金斗烘衣服。
再后来,柳重明随身服侍那个下奴取替换衣服过来,换衣服时间并不是很长,约莫炷香时间,两人就从房间里出来。
三福出来时候,腿上就伤块,也许是因为疼痛哭场,也许是被金斗炭火熏,眼睛通红。
慕景延将这前前后后时间捋过几遍,也没有发现哪里不妥,可正是如此,才让他更加不安。
——柳重明见三福,难道就真这轻轻地揭过去?
三福忽然扑在地上,咬着衣袖无声痛哭。
这场荒诞大梦,到哪时才能清醒。
“景延。”
瑜妃将儿子迎回内室里坐着,看看儿子不甚清朗脸色,忙抢先开口安抚:“三福没事,不是大伤,让人给送些药膏,过几天就能好。”
慕景延这次连烹茶心思也没有,拧着眉坐片刻,问道:“他回来之后,怎跟你说?柳重明找他过去,都干些什?”
”
三福听不清柳重明又说些什,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,虽守着炭盆,身上却阵阵战栗,只能将衣袖塞在嘴里,才堵住满腹满腔呜咽。
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描述中点滴,镇子上每步风景,老赵家凉糕甜丝丝,张记酒铺酒醇厚甘甜。
记得自己也曾经有妻有子有朋友,可以大大方方地出去喝酒,也可以回家等着吃上热乎乎饭菜,还可以带着孩子去后山疯跑。
记得自己曾经叫周怀山,曾经叫秦华,而不是三福,像只阴沟里老鼠样,不见天日阉人三福。
——难道柳重明真不知道三福事?是他过于紧张?
怎可能?如果柳重明真是这好对付人,他也不至于被困到这个程度。
瑜妃看他脸色,小心宽慰。
“你不用担心,也找御医给看,除烫伤并没有别,也没有中毒,而且人都回到这儿来,会好生看着,柳重明再怎样也不敢把手伸到宫里来。”
这话倒是不假,他们妥当地藏这久,既然人已经回来,也就没什可担心。
“他说柳重明不留神打翻茶水,正赶上他从里面出来,就随手指他过去伺候。”
“随手?”慕景延冷笑:“是你们天真,还是拿当傻子糊弄?柳重明什时候做过‘随手’事?”
瑜妃怯怯:“可是也确没什事。柳重明让他进去用金斗烘衣服,又骂他手脚太慢,踢翻金斗,这才把他腿烫伤块。”
“就只是这样?”
慕景延虽然心中狐疑,却也想不出还能有什别,他自己去问时候,三福也是这对他说。
他手脚发软,站不起来,只能点点慢慢爬到屏风处,悄悄向外张望眼。
只这眼,便让他颓然跌坐在地。
“思源……”
曾经只在梦里出现儿子活生生地近在咫尺,可他这样肮脏臭恶爹,早已经没有相认资格。
外面人终于离开,如凌迟般轻言细语消失,短暂幸福和痛苦也同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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