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宁王爷就更乖。别人都将您当皇上,独独他个人将您当爹,甚至还常常跟人说起他小时候,您把他举着坐在肩上事。”
“只可惜啊……他从不知道皇上心思。”
“连于公公那样人都会死,哪里还有人敢有什说法,”曲沉舟笑答,几乎不假思索地落子:“臣只是觉得,于公公恐怕直到死,都不知道皇上究竟为什杀他。”
虞帝眸中神色凝:“你读谁卦言?知道什?!”
对于他疾声厉色,曲沉舟只莞尔笑。
“皇上,臣只能得知未来事,于公公已死,臣又能从哪里读到什卦言呢。臣不过是随口说说,于公公死,自然是做让皇上不高兴事,就像之前人样。”
虞帝听他话里有话,皱眉问道:“怎说?之前什人?”
而那边,在他还没有喘过口气来时,儿子们开始渐渐褪去青涩,个个都像极从前他。
儿子们跪拜,也不知道是他这个父亲,还是身下这个位置。
如今他回头去看这走来路,竟分不清是苦多还是甜多。
不过虽然说来这样,可他不得不承认,将所有人掌控于手中感觉让人上瘾,终于不用再像小时候那样,看着别人眼色过活。
见他始终捻着棋子沉吟,曲沉舟招手唤宫人轻步上前,瞟眼窗边滴漏,亲自端茶盘过来,才令伺候人都退去外面。
人事已变迁,宫中似乎比他记忆里冷清许多。
由不得他不感慨。
“还是年轻好啊。”
“皇上何出此言?”曲沉舟在指间摩挲着黑棋,耐心等待对面落子。
“朕像你这大时候……”
两人说着话,手中棋倒是落得比之前要快,声声脆响敲在棋盘上,仿佛有人在用力擂鼓似。
“是说齐王爷。”
曲沉舟微微低着头,目光只注视着棋盘,仿佛对面只是个聊家常人。
“齐王爷掌兵数年,若是个心思活络,随便派人在边关挑起些战事,把白家大军支出去,京里京外哪还有比齐王爷更说得上话呢?”
“偏偏他是个死脑筋,只盼着皇上多看他眼,结果堂堂王爷落得客死他乡。”
虞帝斜眼看,许是感慨良多,心事许多,也没说什。
曲沉舟为两人斟茶,双手奉去,轻声问道:“皇上是想起于公公吗?”
虞帝怔下,知道他住在宫中这几天,也必然听说过这个事,面色沉沉。
不知是不是他错觉,自今天曲沉舟进门起,他们之间相处气氛似乎就有些不同于常——曲沉舟身上谦卑姿态少许多,以至于有种莫名压迫感。
“他死有余辜。”虞帝冷哼声,这子终于落下:“你听到什说法?”
虞帝不得不承认,自己确年纪大,居然会忍不住想念叨些往事,而且不光无法心二用地下棋,甚至回忆起从前那些事,也已经不是那清晰。
他十八岁时候在做什?
太子名分无可动摇,至尊之位唾手可得,其实他也想耐心地多等几年,可走到这步实在是太艰难,他不想熬做白头太子,只能动手。
可他没想到,在那个位置上坐下时,并不是烦恼终结,反倒是忧虑开始。
那多怀疑目光,那多不服管教,他要去做事还多着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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