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景延个骨碌爬起来,没等台阶上铁门洞开便放声高喊:“什人!是不是来接出去!要见皇上!让见皇上!”
缓慢脚步声从台阶上下来,提着马灯人走在后面,将为首那人影子直拉长到越
“王爷这聪明,看到在这里,也该想明白王爷如今处境。皇上这十数日来别说见王爷面,都没让王爷递封手书上去,王爷竟然还指望能死里逃生?”
慕景延脸色白。
他当然想得明白,带兵过承天门虽足以被扣上反叛罪名,可他相信那些人定会为他奔走,只要肯让皇上见他面,他便有翻身希望。
可是还有曲沉舟……
在皇上看来,他拉拢这位备受皇上信任宠爱近臣,与他里应外合,起谋划这场叛乱,若不是有南北衙和锦绣营浴血奋战,已经杀至承天门他便是胜利在望。
“为王你为后吗?”曲沉舟也挪到靠栏杆边,竟还有心与他说笑:“可惜看不上你,若为王,迎娶世子还差不多。”
慕景延无心与他插科打诨:“不信你没有想要东西!不信你就真不怕死!”
隔壁沉默片刻,叹声。
“怕死,可是想要朝中肃正清明,想要天下海清河宴,你给得吗?”
“要你放权下去,知人善用,任人唯贤,诛杀放逐任瑞、董成玉之类小人,你舍得吗?”
大理寺天牢里见到曲沉舟,他才终于明白,背后是谁在下盘巨大棋,甚至不惜将自己也置身棋盘中,成为致命杀招。
“曲沉舟!”他指甲掐在木栏上,摇晃得全身枷锁都在叮当作响。
若不是有道墙隔着,恨不能钻出来将隔壁人生吞活剥。
“你对皇上说什!你为什要这做!你自己就不怕死吗!”
隔壁终于有反应,却冷静得仿佛不知道自己身陷囹圄。
他曾经嘲笑慕景昭是蠢货,却居然在不知不觉中,步宁王后尘。
慕景延顺着栏杆滑跪在地上,将脸埋在双手中,无声呜咽。
直到阵阵寒意直搔到骨头里,他才渐渐清醒,四周黑得看不见影子,自己竟这样歪躺着睡过去。
叫醒他不光是寒冷,还有在上层走动脚步声。
好几个人脚步,而且这个时辰过来,必然不可能是送饭狱卒。
“要你废除奴籍,竭尽所能地压制来自朝野内外重重压力,你敢吗?”
“……”慕景延刚开口,便被人打断。
“你答应也没用,因为你给不,你不舍得,你也不敢。你自己就是坨腐肉,只能招来恶臭蝇虫。”
“所以只能另择明主,你死这条心吧。”
听到墙之隔喘息声中带着压不住哽咽,曲沉舟忽然轻声笑。
“怕死?”曲沉舟靠墙坐起来,轻声浅笑:“慕景延,能拖着你起下地狱,你不知道有多快活。”
这些天来终于有回应,慕景延挤到最近栏杆处,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“你想要什?慕景延从来言而有信,只要你说出来,就能给你!”
“慕?”曲沉舟嗤笑声:“你难道不是姓周?”
终于能与人说上话,慕景延也镇定下来:“姓什无所谓,只要你肯帮脱困,改日登基之时,哪怕你说皇位分你半,也绝不含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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