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被子是当年父亲转业时从部队带回来,二十多年,依旧在发挥着作用。
远夏在床边坐下,伸手捏捏有点发硬棉被,这是父亲曾经盖过被子,他忽然感觉父亲离自己那近,他在天有灵话,也能目睹这切吧,自己这做父亲会支持吗?
他也许会责怪自己没有能够留住母亲吧,可那真不是自己能办到,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哪能由他呢。
远夏从房内唯条桌上拿过本高化学书,抖开被子,准备看会儿书就睡觉,门被敲响,马建设在门外说:“远夏,睡吗?”
远夏起身去开门:“正要睡,怎?”
他们家房子倒是空不少,老两口为生计,便将两间房子租出去,远夏和马建设便是租房子人。
间房个月三块五,七块钱勉强够老两口生活。
他家房子比工厂宿舍贵,为什?因为宿舍是国家补贴,这是私人。
这样来,远夏家个月房租就需要五块五,这在父亲活着时候尚不是什负担,但没收入来源,这负担就不算轻。
远夏下午去趟菜市场,在杂货铺里解米面油等价格,回来算笔账,粗略估算,个月得要将近三十块左右生活支出,这还是过得紧紧巴巴情况下。他们兄妹五个学习和生活开销都没算在内。
什时候才能住上大房子啊。”
马建设瞥他眼:“这你就别指望,等你参加工作后分房吧。”
这是实话,房屋土地不允许买卖,除有宅基地本地人能自己盖房子,他们这些工人阶级只能等分配,要就只能租房子。
农机厂职工宿舍就是分配,个月象征性地交点租金,两块钱个月。
马建军哀嚎声:“那还要好久啊,难道直都要住在别人家吗?”
马建设走进屋,将门带上,说:“想
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,主要是什都得花钱。他把手头钱都清点过,共剩234.73元,就算不出任何意外,最多只能支撑七个月时间,所以赚钱必须提上日程。
远夏算完账时候,隐隐有点后悔,当初就该坚持从母亲那儿多要点钱,她嫁到郭家,无论如何都不至于挨饿。
到牛家,院子里片漆黑,房东都住下,他们几个也轻手轻脚地开锁回自己房间。
拉灯绳,没亮,停电,他们这里主要是水电供应,冬季是枯水期,停电是常态。农机厂则不样,有发电机,停电也不受影响。
划火柴点燃煤油灯,映入眼帘便是靠墙木架子床,床上铺着蓝白格子床单,上面放着叠得跟豆腐块样军绿色被子。
远夏说:“以后都会住上大房子。”
马建军叹气:“希望吧,真不想每天早晚跑来跑去。”
三人结伴下楼,远夏和马建设都骑上锁在楼梯间自行车,出租屋步行过去得十几分钟,骑车话,几分钟就到。
他们租房子在长平街,房东牛四海祖上是做生意,家底颇丰,修个不小院子。解放后,他家成分高,为不引人注目,他们将前两进院子卖出去,只留个内院。
不过他家人丁不怎兴旺,唯儿子解放前上过大学,毕业后在高校教书,如今正在下放牛棚劳动改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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