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德厚始终在老家种地,很少来肃阳。
远夏记忆中就只来过次,就是重阳出生时候。老人家晕车,不喜欢出远门,后来就再也没来过。
期间远夏回过几次老家,上次回去便是父亲去世,全家送父亲骨灰回家安葬。
当时远德厚就问过,他们母子是否要回老家。老人其实是担心儿媳会带着孙子孙女改嫁,孙子孙女成别人家人,回老家,至少不会完全失控。
他担心并不多余,胡美莲改嫁,令他稍感安慰是,大孙子坚持带着弟弟妹妹,个也没跟胡美莲走。
远夏开启埋头苦读模式,不管是不是为期末考试,他也得抓紧时间,毕竟离高考仅有半年时间。
每天早出晚归是常态,连买菜都只能让李玉英帮忙。
他每天只能早晚回家趟,早上和弟弟妹妹们起吃早饭,晚上他们都睡下,但还是得回去看看,不然不能放心。
远秋在家养病不上学,她包揽做饭活儿,照看弟弟妹妹。
远夏再三叮嘱她切都得用温水,不能沾凉水。
破旧教室里,没有边框黑板上方写着“好好学习,天天向上”,右侧写着“离高考仅剩178天”,底下黑压压片都是埋头苦读学生。
远夏看着这切,内心无比感慨,他竟还有重回课堂天!
学习条件是艰苦,门窗都是缝隙,甚至连玻璃都破碎不少,大家用旧报纸和作业本钉在那儿挡风,有已经被吹开,风灌进来,稀释着教室里热气。
但大家丝毫不为这些影响,学得十分认真。
他们上高中那年正好恢复高考,得知这消息,全校师生都跟打鸡血样。因为上大学出路远比招工征兵更令人看得见摸得着,而且出路更佳,大家都希望通过上大学来改变自己命运。
老人家接到信,立马安排家中切,赶到肃阳来。
几个小从小就没怎跟爷爷相处,感情说不上多亲厚,但此刻见到爷爷,都无比兴奋。家里有大人,他们就有主心骨和安全
这也是远夏期望爷爷过来缘故,爷爷要是来,买菜就不用麻烦李玉英,远秋以后上学,重阳中午还能回家吃饭。
所以他又赶紧写封情真意切信回老家,表明兄妹几个需要爷爷照顾。
他这封信还没寄到,远德厚就到。
远夏和远秋两个都是在老家出生,那个时候远达生工人等级还不够高,在哈尔滨分不到单间宿舍,就没把妻儿接去。
后来远达生调到肃阳,他们家才团聚。
临近期末,新课都上完,现在是复习时间。
远夏个星期没来上课,桌上堆堆散发着浓浓油墨味儿试卷。那都是老师们自己手刻蜡纸印出来,张试卷写下来,手侧全都是黑,稍不留神,连袖子都是黑。
远夏将试卷分门别类整理好。说实话,那些题目绝大部分都是陌生,尽管他从前是个尖子生,但此刻让他来做这些题,估计及格都艰难。
他在想,过几天就期末考试,他现在去参考,会完全露馅儿吧。
不过学校安排让他暂时松口气,毕业班寒假补课,放假时间延长到腊月二十六,期末考试也推迟到放假之前。这也就意味着他还能学上半个月,可能到时候情况会稍微好点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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