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才六文?”裴凛之惊讶道,殿下做得这辛苦,斤才卖六文,这也太便宜。
萧彧说:“是不贵,但能卖出去就不错,毕竟这儿人还不知道椰子油。”
裴凛之想起他自小锦衣玉食,如今却为这点小钱累成这样,只觉无比辛酸:“郎君辛苦
吉海跟在后面进来,看见萧彧搀着高大裴凛之,本来脸上没什表情,待看清裴凛之脸后,便有点憋不住,赶紧转过脸去偷笑。
裴凛之耳朵尖,听见吉海笑声,便问:“脸上是不是有什?”
萧彧说:“有点灰,会儿给你擦擦。”
裴凛之抬起手抹抹脸,结果越抹越黑,萧彧都忍不住哈哈笑出声:“你别弄,越弄越像花猫。”
裴凛之赶紧收回手,发现自己两只手不知道什时候沾上锅底灰,顿时有些尴尬:“想给你做饭。”
裴凛之宿都没睡踏实,因为他殿下去当贩夫,这是他失职,没有照顾好殿下。
天未亮,他就听见萧彧摸黑出门,想象着殿下千金之躯背着沉重油罐走那远路,他就感觉有针在背上扎,哪里还躺得住。挣扎着起来,刚到门口,萧彧就招呼吉海起走。他在门边站许久,到底还是没追上去,以他现在情况,只能给殿下添乱。
直等到日上三竿,萧彧都没回来。裴凛之忧心萧彧,挣扎着起来,想帮忙做饭。结果很尴尬地发现,他不会做。
萧彧没出事之前,裴凛之是护国公府主人。其祖父跟随先皇打江山,战功赫赫,赐封为护国公,其父随当时尚未继位景平帝平定西狄之乱,为救主牺牲。
裴凛之成裴家唯男丁,承袭护国公爵位。景平帝将他与自己子女起培养,裴凛之便与比自己小两岁萧彧同长大,感情甚笃。
萧彧点头:“猜到。不过真不需要你操心,来就好。还以为谁把房子点着。”
“不太会弄。”
“是不好弄,也好不容易才学会。”
裴凛之这才想起来正事:“情况如何?”
说起买买,萧彧喜滋滋:“还行。卖给粮油铺子,每斤六文。价格有点低,不过咱这是无本买卖,也不是不能做。”
萧彧被废黜后,裴凛之主动要求陪他南下,等于放弃所拥有切。这倒成某些人眼中钉肉中刺,担心萧彧还有东山再起机会,便打算斩草除根,并除掉。事实上,到裴凛之这里,护国公只余下个虚衔,没有任何实权。
所以裴凛之与萧彧样,也是从小便养尊处优,唯吃苦头便是自幼习武,十六岁后去京畿戍卫营历练两年,但也从未下过厨房。
萧彧回来时候,发现浓烟从自家屋顶上冒出来,以为屋内着火,赶紧拔腿就跑,到家看,原来是裴凛之在灶台后烧火,屋子里弥漫着挥之不去青烟,裴凛之边捅灶膛边咳嗽,萧彧问:“凛之,你在做什?噗——”他话音刚落,便忍不住笑出声。
裴凛之俊朗脸庞此刻堪比花猫脸,沾不少锅灰,但他本人全然无知,抬起头看着萧彧,如释重负地说:“地——你回来——咳咳——”
萧彧赶紧放下背篓,扶起裴凛之:“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,怎又起来干活。小心别撕裂伤口,赶紧回去躺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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