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心慌……睡不着……”
许不令轻轻叹口气,左右看看,从旁边拿起两个大坛子,翻过来倒扣在地上,撑着伞在上面坐下,轻笑道:
“坐着等吧,雨这大,时半会儿恐怕回不来。”
“哦……谢谢啊……”
老妪左右看看,干枯手指在坛子上摸下才确定位置,颤巍巍坐下,目光又移向大雨瓢泼街道。
哒——哒——
四周昏暗无光,雨声掩盖所有声息。
许不令感觉到身上蓑衣被碰下,火石爆出火星带出微弱光芒,可以看到张苍老脸往跟前凑些,只是很快又收回去,微弱声音再次响起:
“不是猛子……”
“老婆婆,大下雨,怎不进屋?”
很快,又是道雷光闪过,照亮小集市上形形色色。
客栈老旧屋檐下堆着空酒坛、柴火等物,身着灰色布裙白发老妪,驼背佝偻着腰,脸上布满褶皱,如同木头人似站在原地,双眼眯成条缝,望着面前街道。
雷光很短暂,周边再次陷入极夜。
许不令停在原地,耳根微动仔细感知,却只有胯下马匹传来鼻息声。
哗哗哗——
雨夜疾驰,马蹄踩在泥泞官道上,雨水泥水飞溅,只能凭借雷光才能看清前方道路。
许不令出长安后,往玉峰山折返,抵达山脚小集市,时间已经很晚。
三更半夜,,bao雨如注,小集市如同被雨水淹没死镇,无灯无火无人。
许不令带着斗笠,径直穿过小镇,在石街岔道口犹豫下,没有直接上山,而是调转马头前往玉峰山附近避暑山庄。
踏踏踏——
,bao雨遮蔽天地,只有老旧屋檐下灯如豆,白发老妪坐在蜡烛旁,身边是戴着斗笠蓑衣年轻人,腰背笔直坐着,左手雨伞伸出去些遮在老妪头顶,滴滴雨珠顺着蓑衣和斗笠滑落,汇入咫尺外雨幕。
哒——哒——
稍微沉默片
蜡烛点燃,昏黄光芒在雨夜中亮起,照亮屋檐下几尺之地。
老妪眼睛不好使,但还有光感,偏头望向蜡烛,脸庞干瘪而多皱,土黄色皮肤,白发倒收拾很干净,用根木簪子别着,身上有股中药味。
“……猛子又跑出去……等他回来……”
牙齿基本全脱落缘故,说话跑风含含糊糊。
“这大雨,若是出去务工,晚上肯定回不来,进屋去等吧。”
,bao雨击打在瓦片、石砖和斗笠上,发出噼噼啪啪响动。
稍微过会儿,道沙哑声音,从旁边老旧客栈屋檐下响起:
“猛子回来啦?”
声音很虚弱,有些含糊不清。
许不令轻轻蹙眉,稍微犹豫下,从马侧取来雨伞和火石蜡烛等物,翻身下马,走到老旧客栈屋檐下,凭借感觉把蜡烛插在柴火缝隙中,撑开雨伞遮住从屋檐上漏下雨水,敲击火石。
马蹄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响动,经过集市上间小客栈时,天上有雷光闪过,许不令眼角,忽然瞧见破旧客栈上岁月屋檐下,站着个白发老妪。
雷光闪而逝,周边便又陷入极夜和死寂,除雨声再也没有其他东西。
“吁——”
许不令眉头皱,勒住马匹停在石街上,偏头望向方才惊鸿瞥方向。
霹雳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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