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沙沙——
雷光偶尔闪过,整个世界似乎都没什生气,只有眼前无休无止大雨。
蜡烛点点变短,直至熄灭,又重新点上只。
“……刚才猛子又偷偷跑出去,以前就是这
“是啊~”
老妪点点头,说话很慢:“让猛子种地,他也不乐意,说种地没出息,男人家要做大事,十二三岁就跑去县城里面,和那些泼皮混在起,到处打架,好几次都身伤跑回来……唉~好多年前,给猛子取个媳妇,村头姑娘,嫁进来没几天,嫌屋里这也没有、那也没有,猛子就生气,把媳妇打顿,然后就走,媳妇也跑……
……当时在村口天天等,等好久都没见猛子回来,还以为他不回来。最后还是回来,腿瘸,和要饭似……不过确实挣大银子,买几亩地,把房子也重修,还取个漂亮姑娘,天天跑到村头去显摆……”
说到这里,老妪呵呵笑下,哪怕脸已经苍老看不清表情,还是看得出很得意。
许不令摇头轻笑:“有出息就好。”
刻,老妪好像有点痴呆,没有说话意思。
许不令看着眼前空无物雨幕,想想:“老婆婆是外地人?口音不像是附近,刚来长安?”
老妪似乎才想起身边还有个人,稍微动下,面向声音方向,也看不出是不是笑下:“第次来……前几天好像来过这儿……”
“来长安做什?儿子考科举?”
“呵呵……猛子没念过书,村里学堂上过几天,不听话,被先生撵出来……”
老妪沉默会儿,又叹口气:“可这当娘没用,生场大病,怎治都治不好,把猛子攒家底都给花干净,房子呀、地呀都卖,媳妇说两句,也被猛子撵出门。当时劝呀,不治不治,猛子非要倔,背着跑出来到处找郎中……
……以前就去过县城,以为没多远,哪想到这路在怎走都走不完……山呀,水呀,都不样,还有……嗯……大江、大船,小山那高船,猛子还带着坐回……
……走到最后,都忘记家里啥样……有次遇到个林子,到处都是花儿,就让猛子把埋在那儿,猛子也不听话,说人好好,咋能埋。唉~……人老不死,害人啦……”
声音含糊不清,好几次说道后面忘前面,又从头开始。
许不令轻轻吸口气,转眼望向眼前风雨,沉默许久,却也没说什。
老妪眼神涣散泛白,唯能聚焦地方只有那点烛火,缓声道:“……前些年生病,村上大夫看不好,猛子带着出来找大夫……以为是去县城,结果走两年多,田里种麦子还没收,怕是荒废……”
许不令安静聆听,想想:“令郎倒是孝顺。”
“唉~……”
老妇人摇摇头,轻叹口气:“不孝顺,从小都不听话,小时候让他念书,和县上老爷样,长大当官老爷……送两只鸡给村里先生,结果上两天学堂就把别人家小孩子打,还打先生……先生就说教不教不,回家种地吧……”
许不令稍微琢磨下,摇摇头:“这世道,能读书本就没几个,读书能成才更少,老老实实种地养家糊口,没什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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