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如同肃王许家手下西凉铁骑只听肃王号令样,刘、韩两家手下兵马同样如此。国富君强时候,天子自然随心所欲调用,可旦龙椅上那位出问题,甲子前大齐便是活生生例子——许烈都杀进长安,不少将门还在按兵不动观望。
现在天子要把握兵之权和调兵之权分开,切都听天子调令,对刘、韩两家来说,无异于自己养个白白胖胖小子,长大能干活时候却不弄用,县令还跑过来说:“劳力不错,让隔壁老王领着去挖两亩地。”或者:“给你安排个人,他教你怎用儿子”,刘、韩两家若是能愿意,除非脑子被驴踢。手上没兵就光杆司令,还叫什将门?
不过大玥毕竟不是烂透大齐,建都长安以来,三任君主个比个猛,现任宋暨也是副千古明君势头,民心所向、众望所归,无论在军伍还是士子阶级威望都很高,不然也不会天子句话,让七王把儿子送到京城,七王就老实送过来。刘、韩两家再大,也大不过列土封疆许家,自然不敢明面上和天子唱反调。
刘平阳琢磨下:“燕王胸有韬略,自幼便重军伍,只可惜时运不济,不得先帝重视……其在京中声望直很高……”
韩忠瑜抬起手来,摇摇头:“说这些无益,换谁都比……还是说正事,再派人试探必然打草惊蛇,许不令挂着青魁名头,市井间眼红人颇多……要不放点风声,找几个愣头青上门递帖子,话说难听点,就不信以许不令脾气,若是恢复,会藏着掖着不接
哒——
魁寿街上座奢华府邸内,太尉刘平阳坐在茶舍棋盘前,稳稳当当落下子,黑子扣在红木棋盘上,发出清脆声响。
茶舍内很安静,四周都有护卫严防死守,没人能听到其中谈话。
坐在刘平阳对面,是骠骑大将军韩忠瑜,鄂州韩家是将门世家,论起资历比关中刘家要高得多,前朝大齐统御天下时候,韩家便曾出过位列三公人物。甲子前三国乱战,韩家分为二,其中部分随旧主迁徙到漠北,剩下则归顺大玥迁徙到关中。
因为这个原因,韩家名声和威望下降不少,逐渐被后起之秀将门压下去,但瘦死骆驼比马大,论起中原将门,韩家依然能排进前三甲,刘家主要防线在西北,而韩家则在东北区域,算是大玥武官中最大两股势力。
茶舍中熏香缭绕,身材高大刘平阳其实不太会下棋,但在京城拜太尉,不会这些文绉绉玩意儿必然被那些个文官笑话,此时下还很认真,嘴上则说着前几天事儿:
“燕王派人试探,只可惜许不令未曾露面,尚不清楚是否恢复伤势,再派人必然打草惊蛇。”
韩忠瑜四十岁出头,看起来更像个儒生,把玩着手中白子,稍微酝酿下:
“……这步棋必须走,圣上自继位以来,重文抑武,近些年听说还准备设两个衙门,个专管调兵之权不掌军伍,个掌管军伍却无调兵之权。遇战事由圣上发虎符领兵出征,这不是瞎搞嘛,万北齐破关,难不成还让肃王按兵不动,等着圣上发虎符……”
大玥军伍大半都集中在天子和宋氏藩王手中,但还是有很多手握重兵军阀世家,刘、韩便是其中大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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