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不令有些莫名,倒也没有细想,继续装作毒发难以压制模样,骑着马返回长安城……
宁玉合轻轻吸口气,摇头笑下——可惜来晚十年,成她徒弟……
或许不该收他当徒弟,他连太后都敢……
自己逃皇帝婚,世上敢娶她这样个女人,估计也只有这个无法无天小子吧……
困龙化雨,勿观之……
困龙化雨……
宁玉合坐在后面,身段儿比许不令矮些缘故,直仰着双眸打量许不令侧脸,不知为何,神色忽然有点恍惚。
幼年之时,也曾想过骑马仗剑当个侠女。
走南闯北,忽然有天,在某个特别地方,遇上个特别人,可能是起办件事儿,也可能是起坐趟船,反正就那遇上。
那个人温文儒雅、相貌俊朗,可能是个不会武艺书生,也可能是个武艺高强侠客,心怀人善谈吐有礼,恰巧又多看她眼……
之后便是现在这样,两个人骑着匹马,个撑着伞,个持着缰绳,走遍天下大好山河,直至有天走累,起回到当初遇见地方,草庐竹舍,良田三亩,平平静静直到合眼那天……
扎好伤口后,拉平微微敞开道袍衣襟,见伤口不再渗血,才微微松口气:“没事就好。”微微前倾从侧面打量许不令脸颊——依旧带着几分青紫。
宁玉合思索下,便把马侧油纸伞抽出来,遮在许不令头顶上,柔声道:
“令儿,你太冲动些,为什要给挡箭?你是肃王嫡子,若是出岔子,百条命都赔不起。”
帮忙遮挡前方太阳,自然贴比较近,几乎趴在许不令背上。
许不令眨眨眼睛,轻声道:
不知为何,脑海中闪过这句临行前卦词,宁玉合猛然惊醒过来,往后移些和许不令分开,眼中带着几分错愕与惊慌——贫道在想些什呀……失心疯不成……怎可能……
“师父,怎?”
许不令察觉到背后暖暖靠背没,偏过头来疑惑询问。
宁玉合脸色苍白中带着些许慌乱,把伞收起来,直接从奔跑马匹上跳下去,跟着马匹小跑:
“快进城……没什……”
如果没有那桩改变她命运婚事,她确实想过那样无拘无束只属于江湖人日子。
可世上没有如果,她还没长大,路就走偏,起起伏伏最后到长青观,成名断绝红尘道姑。
在道观中枯坐十年,她本以为那些幼稚想法早就过去,可不知为何,看着眼前这张侧脸,她觉得好像找到这个人。
武艺高强、温文尔雅、相貌俊朗,关键是还有颗侠义心肠,而且坐怀不乱,面对她这天下第美人都不欺暗室……
可惜……
“情急之下,没想那多。”
宁玉合抿抿嘴,想要教训几句鲁莽,可此时此刻心里只有暖心,这些话根本开不口。稍微琢磨下,只能声音柔婉地说道:
“这来,这当师父,就欠你两条命,可怎还才是……”
许不令摇头笑下:“都是家人,什还不还。”
骏马疾驰过无边旷野,天地间仿佛只有这两人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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