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思凝回头看眼,还不敢把南越目前局面告诉陈瑾,只是轻声道:
“是他把父王治好,王兄……在忙着政事。”
陈瑾微微点头,眼神扫过寝殿,显然在努力回忆着过往。
许不令走到跟前,开口道:“公主殿下,你先出去吧,和陛下谈谈。”
“父王?”
许不令转眼看去,陈思凝脸上显出急切和惊喜神色,看向病榻上陈瑾。
瘦成皮包骨陈瑾,呼吸早已恢复平稳,睫毛颤动,慢慢睁开眼睛。原本浑浊无神双眼,此时显出些许茫然,可能还有点头晕眼花,双眼没有聚焦,不过对旁边声音已经有所反应。
陈瑾张张嘴,转过头来,看着呼唤方向,半晌后才辨认出来眼前人,沙哑道:
“思凝……你怎长这大?”
有效果,等等吧。”
陈思凝微微点头,没有起身,依旧跪坐在病榻旁,目不转睛地看着。
许不令见此,摇摇头,没有去打扰,转而看向挂在墙壁上女子画像。
画像上有徐丹青落款,画是女子站在山岭之上,眺望大雁南飞侧影,和其他画卷样,面容看不太仔细,但气质和意境却勾勒得恰到好处,能让人感觉出画中女子多愁善感性格。
宣和八魁生世皆坎坷,几乎没有善终,有人把这归罪于徐丹青身上,觉得徐丹青是个扫把星,画谁谁倒霉。
句话出来,陈思凝便已经热泪盈眶。
自从陈瑾病倒后,陈思凝再未听陈瑾正常说过话,上次被这称呼,可能还是十岁出头时候,那时候陈瑾虽然整日酗酒,但也有清醒时候,偶尔会过来看看她这个小女儿。此时听见父亲再次开口,陈思凝才惊觉已经过去这多年,她都长成快二十大姑娘。
陈思凝眼圈通红,心中有看到父亲清醒激动,也有对周勤等人祸害父亲这多年愤恨,嗫嚅嘴唇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。
陈瑾失去意识太久,连时间观念都模糊,先是望眼墙上画像,瞧见站在屋子里许不令后,稍显疑惑:
“他是谁?炬儿怎不在?”
许不令起初也是这想,不过走这远后,渐渐也明白这完全是造化弄人。
徐丹青可能真只是想画尽天下美人,画卷本身没错,但画赋予人名气。在这个家天下世道,‘倾国倾城’美名,对女子来说绝非好事,因为从成名那刻起,她就失去自己切,注定成为各方势力手中筹码。
辈子都只能被当作争取权势工具,而不能过自己想要生活,有几个人能过得开心?
后来徐丹青封笔,可能也是发现这点;而后即便迫于压力再次动笔,这久也只画许不令身边女子,估计也是不想重蹈覆辙。
窗外雨幕沙沙作响,许不令站在画像前看片刻,病榻旁又传来声音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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