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无叶摇摇头,抬手指指外面:
“你安居皇城之内,无惊无险无病无灾,以后便是万人之上太子。而,现在还在被爹追杀,东躲西藏如地底蛇鼠,天下大乱,和有什关系?为天下百姓着想,谁来替着想?”
姜笃轻轻吸口气,思索下:
“父王年事已高,只要等登上皇位,往年事儿自然笔勾销,柳公那边也不会再过问半句……”
柳无叶摇摇头:“你登上皇位又如何?如今边关战局岌岌可危,开年是成是败都是个未知数,你能力挽狂澜把局势扳回来?还是说,能扛得住大齐千年基业毁于旦骂名?”
“无叶,怎喝这多?”
“借酒消愁,还能如何?”
柳无叶双目稍显迷离醉意,看向走进来俊朗公子,勾起嘴角,露出那副经常挂在脸上明朗笑容:
“太子殿下,坐吧。”
皇子姜笃尚未及冠,目前还没被册封为北齐太子。听见柳无叶略显调侃话语,姜笃摇摇头,在酒桌旁坐下,稍微酝酿,开口道:
北齐国都归燕城,灯火彻夜未熄,舞龙舞狮队伍在街坊间巡游,庆祝即将到年关和皇子姜笃及冠大典。
南城杏谷巷,是三教九流混杂风月之地,形形色色人在青楼勾栏间齐聚,弹琴作赋、开怀畅饮,三两醉汉倒在雪夜街头,整条街巷都弥漫着酒气。
杏谷巷最负盛名是御春楼,此时被王公贵子包场,传出稍显轻浮欢声笑语。
御春楼侧面,紧贴间小勾栏,也被人包下来,不过与隔壁不同是,小勾栏里鸦雀无声,只有带着斗笠刀客,坐在灯前独饮。
妆容艳丽几个窑姐儿,拿着铜镜站在门外点妆,对勾栏唯客人并不上心。
对于这种大逆不道话,姜笃并未生气,反而认真几分:
“今天来见你,便是和你商量此事。肃王儿子许不令,暗中来北齐,国师正在秘密围捕,把老国师都请回来。国师虽说智力超绝,但就年初以来局势来看,也并非算无遗策,担心会出纰漏。你武艺过人,如果能暗中协助,也能多分把握……”
柳无叶摇摇头:“又要让去杀人?还要杀多少次?”
“唉……这事儿太过重大,只要活捉许不令,大齐不说入关中,以许不令为要挟,在黄河以北
“如今天下大乱,自幼受国师教诲,当以百姓安危为重,这个太子,不是不想当,就能不当。”
柳无叶端起酒碗,略显自嘲地笑下,望向姜笃:
“你想当皇帝?”
姜笃话语噎,轻轻叹口气:
“岂会稀罕个皇位,只是如今天下动荡,若离开归燕城,指不定发生什乱子……”
毕竟这个古怪刀客,不是第次来,每次都将这件勾栏包下来,却不听曲子不玩女人,只喝酒,就好似碗里酒,比她们这些女人还有味道。
勾栏酒不烈,但碗接着碗,喝多终究是会醉。
时过三更,年轻刀客脸上多几分醺意,隔壁御春楼内,王公贵子也上马车相继离开。
年轻刀客抬抬手,几个窑姐儿便自觉地退下去。
片刻后,勾栏后方传来响动,身着金边公子袍同龄人,从后门走进来,看向用手撑着额头年轻刀客,皱眉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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