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为天下开太平,打到这步,便可以投子认输,许家横扫六合,不出三年就能大统,天下万民也得以休养生息。
可惜,为父终究是个凡人,不是圣人,能输在人算之上,却不甘输在天命之上。”
左战愣,这是不服,还想翻盘?他坐直几分:
“爹爹还有对策?”
“天下四分,独留许家条大龙。局面至此,想要让大齐姜氏再度光复,只能把许家所在西玥也打散,让天下彻底碎成十几块,打上十几年。北齐只分成两块,统时间比中原快太多,这是大齐姜氏翻盘唯机会。”
虽然左战方方面面都不如左清秋,但在这种时候,也没什区别,即便左清秋继续担任国师,也难以再盘活这盘死棋。
父子两人,只能眼睁睁看着咬牙忍辱,从蛮荒之地爬起来大齐,再次跌入永世不得翻身深渊谷底。
左战知道父亲现在心里有多痛心疾首,远观片刻后,在左清秋旁边坐下来,想想:
“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听小桃花说,许不令刚到归燕城,只是准备去皇城里偷沉香木,碰巧撞上姜笃弑父,顺势驱虎吞狼,才促成现在无法挽回局面。许不令事前没有任何谋划,单纯运气好,爹您即便考虑再周全,也避免不天数,责任不在您身上。”
左清秋望着战场,没有言语。
冬去春来,大地上冰雪消融,苍凉枯寂漠北草原,也显出星星点点春意。
左清秋在土丘顶端盘坐,铁锏平放在膝上,微风吹拂花白头发,眼神如往日样深邃,但整个人气质,却多几分无可奈何孤寂。
左清秋正前方,是漠北望无际草原,两只武装到牙齿精锐劲旅,在春风吹拂下撞在起。
烈马如潮、箭矢如雨。
晴空被乌云般箭雨遮蔽,大地在马蹄轰鸣下颤抖。
左战坐在旁边,沉默片刻后,又摇头道:
“事已至此,双王不打残个,内战不可能平息。即便许家打过来,在外敌压力下能暂时握手言和,战力也肯定不如先帝在时候。大齐姜氏,恐怕要终结在手上。”
左氏脉在左哲先为大齐开国起,守护姜氏三百多年,起起伏伏历尽多次内忧外患,都硬抗过来。此时眼睁睁看着还有战之力大齐自断手脚,左战心里岂能轻松。
但局面已经到这步,整个棋盘被打散,没有任何活棋,人力有穷尽之时,左战除陪着大齐姜氏走最后程,再无出路。
左清秋低头看着手中铁锏,深思良久,轻声叹:
让人望而生畏强横战力,足以震慑住天下间切宵小,这是北齐卧薪尝胆数十年攒出来家底,是左清秋和姜麟殚精竭虑,用辈子时间打造出来镇国铁骑。
可此时此刻,这本该用来收复中原立国之本,却因为个根本没法调和理由,分为二开始自相残杀,哪怕双方都不愿,但在皇统传承和猜忌趋势下,已经难以回头。
左清秋儿子左战,站在背后,同样神色没落。
左清秋硬保姜笃,隐瞒先帝死讯,哪怕初衷是为维持大齐稳定,也没法在朝堂和宗室面前站住脚,如今已经自行请辞卸去国师职。
左战是左氏脉嫡系,和姜凯关系密切,成为北齐新国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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