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
“你是不是还在生气?”殷迟说着,哆嗦着打个喷嚏,声线因冷而轻轻发颤,听起来分外可怜,“师兄,真知道错。听你话,在瀑布下乖乖待五个时辰,身上冻坏好几处地方,真好疼啊……”
床上还是没有动静,殷迟心里好像有蚂蚁在咬,忍不住往前走步:“太冷,今晚和师兄起睡可以吗?”
等不到答复,他已没耐性,胆子在黑暗中被欲望胀大,直接纵身往床上扑去。
反正,师兄无论如何也不会真同他生气……
“咚”声闷响,他扑在片硬硬空落落床板上,再定睛看,才发现之前那片白原来是薄被。
——
夜深。
常年栖息在天极峰那只仙鹤盘旋飞进栖雪居,优雅收翅膀,落在屋檐角,矜持发出声清脆鸣叫。等片刻,屋中却不见有人出来,甚至连烛火也已经熄灭,仙鹤歪歪脑袋,顿时有些丧气似,拍着翅膀闷闷不乐飞走。
殷迟走进院子,张脸青白片,浑身被寒水浸透,衣襟处还有未融化冰渣。
其实个很基础口诀就能把身上衣服弄干,让自己不那难受,殷迟却没那做。他走到门前,从衣袖里拿出个瓷瓶,把里面生灵水浇到芭蕉叶上,然后轻轻推开门进屋子。
扭曲阴暗情绪彻底消散,少年那张明丽面容重新露出个毫无阴霾笑容。他连忙跟上去,小心翼翼扯住青年袖子,温声细语道歉:“师兄别生气,是错,不该那冲动,更不敢冲你发火。现在就去领罚!”
虽然寒天瀑威力很恐怖,但五个时辰,他咬咬牙也能坚持下来。
关键是,这是师兄让他去,就算吃些苦头,又有什关系呢?
少年往外跑去,走到窗口看到外面被他摧残芭蕉叶,微微愣,回头歉疚道:“师兄,方才不小心毁你芭蕉,等领完罚就去大师兄那儿取生灵水,定帮你把它们复原!”
少年脚步轻快离开,屋内重回片寂静。
殷迟:“……”
人呢???
——
“你怎来??”
薛朗打开门,脸上片震惊。
屋里烛火已熄,视线昏暗片,嗅觉因此变分外灵敏。
殷迟闭上眼,轻轻吸口气,只觉满鼻满腔都是种淡淡兰草香,分明是沁人心脾幽冷味道,却如团烈火涌入心肺,烧他胸腔灼灼发热,连方才被寒天瀑冻僵痛苦都感觉不到。
他抬脚往最里面居室走去,直来到那人床前。
“师兄,”他哑着嗓音小声唤,“你睡吗?”
黑暗中看不清晰,床榻上似乎有道白,动不动卧在那里。
孟尘垂眸,鸦翅般睫羽掩住眼中情绪。
以前,他以为这天极峰上人,虽然同他没有血缘关系,却是他这辈子最亲密无间亲人。
后来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可笑,那所谓亲人,原来是群阴冷可怖怪物。
他们冷血无情,自私残忍,副副完美无瑕面具下不知藏多少阴狠歹毒手段。而他在有能力彻底反击之前,必须有足够耐性,和那些人周旋。
——为让自己斩断枷锁,彻底自由,亦为护住那个看起来凶不得,却是唯真心待自己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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