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见自己拿着两个锦囊送给裴玉泽和殷迟,那二人接过来看,边笑边调侃:“你怎还会绣这个?”
前世他也有些不好意思,却还是认真解释:“锦囊是柳师妹送,说这在民间也叫‘福袋’,绣上佩戴者名字,可保福泽安康。你们名字是绣,袋子里盛些安神之类香草,没什大用处,但可助安眠。”
彼时他们师兄弟四人方被师尊考校完功课,薛朗也在边石凳上坐着,闻言脸露不屑,似乎觉得大男人绣花是件很好笑事。孟尘看着少年白眼,犹豫瞬,却还是拿出第三个锦囊递过去:“小师弟,这是给你。”
虽然相处不融洽,但师兄弟情分在那里,孟尘还是没落下他。
薛朗斜斜睨他眼,伸手接过那锦囊,随意瞟眼,接着抬手抛,将那锦囊远远扔。
见他沉默不答,薛朗陡然火,他猛将自己手抽回来,咬牙嘶声道:“你以为你是谁?是去是留,是生是死,和你有什关系!?”
孟尘似乎被某个字眼刺中,神情动想开口,却被少年愤怒声音盖过去。他嗓子本就伤严重,如今又动火气,听起来字字嘶哑带血,几乎有些凄厉尖锐:“别自以为是替旁人做什决定!早就说,和你没有任何关系,你管不着!”
“你走!”烛火映照下,少年眼底片通红,“不想看见你!”
——
起风,天边隐隐有闷雷响起。
…什?”
“离开宗门下山,随便去什地方。”孟尘没看他,平静说,“只身闯荡江湖也好,另拜门派潜心修炼也好。天大地大,都随你。”
只是不要再来这里。
孟尘现在想起,当初他亲自邀请薛朗进入天极峰,就已经彻底做错。
他只心想着要报答,要对薛朗好,同时因为自己身处黑暗,想要握住那束光和温暖,于是自私把少年拉入这方漩涡泥潭。
这举动实在太过分,殷迟气冲上去就要揍他,他虽拦下殷迟,脸色却也变冷,没再和薛朗说什,转身走。
上辈子他觉得没必要拿颗真心去给别人糟蹋,后来再送些小物件,便再没准备过薛朗。可今生孟尘却在梦里,看见他不曾解面。
只见在他和裴殷二人离开后,那少年立刻从石凳上蹦起来,
孟尘这晚睡很不安稳。
应该说,自重生以来,他甚少睡过个安稳觉。旦睡着,梦里便都是魑魅魍魉,狞笑着将他扯入泥潭,帮他遍遍回忆黑暗不堪过去。
这次却有些不同。
他梦见前世薛朗。
照理说,前世他和薛朗交集不深,也无甚什愉悦回忆,可在梦中,他却成个旁观者,以个奇异视角,看到些他前世不曾看到画面。
不是没有考虑过潜在危险,他却直下意识觉得,有自己在旁边看着,薛朗应该不会有事。
可笑是他竟忘,他连自己都无法保全,有如何去护住别人?
现实已经彻底打破他侥幸,孟尘终于清晰意识到,离开自己,离开太玄宗,才是对薛朗最好选择。
他自己事自己背,何必拖无辜之人下水?
薛朗死死盯着他,哑着嗓子问:“你什意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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