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灯放在床头,坐在薛朗身边,不顾少年躲闪,拉过他手,轻轻将止血散洒在他指尖。
薛朗见藏不过去,于是不再挣扎,老老实实坐在床上,让青年为他清理包扎伤口。
虽然差点丢小命,毫无反手之力被打成这样也很丢人,但薛朗看着面前被暖色烛火笼罩青年,心头郁闷点点消散,突然觉得今天也没那倒霉。
最起码,他还好端端活着,还能看见这个人,而且,对方还正在给他包伤口。
说起来,他们已经五天没有见面,他先前心中纠结,直单方面和对方冷战,现在是不是可以借这个机会,和对方和好?
薛朗愣,不仅是因为对方把情况猜那准,还因为对方在念出“裴玉泽”这个名字时,字里行间带着切骨冷意。
……是他听错吗?
在他呆怔时候,孟尘陡然站直身子,转身便往外走。
“喂!”薛朗惊,下意识伸手拉住他,哑声急切道,“你去哪!”
孟尘脚步顿,心中突然有种空茫恍然。
吧。明天再来。”
被子团左右摇摇,意思是催他赶紧走。
孟尘收敛气息,静静在床边站着,待那被子终于试探着露开条缝时,立刻伸手,把整条被子给掀开。
薛朗吓浑身个哆嗦,个猛子将脑袋扎进枕头里,孟尘在电光石火间却已瞥见什,原本带着笑意脸色立刻变,把攥住他肩膀,不容拒绝将他薅出来。
“怎回事?”孟尘皱眉盯着他尽是血痕手臂,“你这是——”
他喉咙痒痒,清清嗓子,正想着要说点什,孟尘却先开口。
“伤好之后,”他看着少年缠满纱布指尖,轻声说,“你便下山吧。”
薛朗未出口话堵在嗓子眼里,刀割似疼。他茫然抬头,有些没听懂似:“…
是啊……现在去那,又能如何呢?
裴玉泽是怎样人,他最清楚不过。他越对薛朗表现在意分,回护分,那人便越疯狂分,然后变本加厉报复回来。
他若不能将事情彻底结,去,又有何用?
股强烈愤怒、憎恨和无力感像潮水将他淹没,孟尘胸口疼痛难忍,呼吸颤抖,时难过几乎要喘不上气来。薛朗在身后看不见他神情,清清嗓子,若无其事道:“没什大不。只是和大师兄有些不对付,发生些摩擦罢,你不要大惊小怪……”
“别说话。”静默片刻后,孟尘低低出声,勉强压下翻涌情绪,到外屋将油灯和伤药拿进来。
他声音突然凝固,目光落到少年脖子上。那里印着圈掐痕,颜色是可怕紫色,已经浮肿很厉害,能看出下手之人是带着杀心,压根没打算留情。
“……谁弄?”
薛朗胡乱提提自己衣领,试图盖住那道可怖伤痕,避开孟尘目光,嘴里含糊道:“没谁……”
听着少年嘶哑厉害嗓音,孟尘睫毛颤,他抿住唇,目光从少年脖颈掐痕往下,到被擦破、挂满灰尘衣服、血迹斑斑手臂和十指,再到破破烂烂裤腿和渗着血膝盖,脑中已经明白大概:“是裴玉泽?”
“他把你叫到天极崖,然后把你推下去。”孟尘颗心不住下坠发寒,“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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