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没声音,他微微蹙眉,伸手去推门。
推不动。门
如今确定薛朗已死,孟尘不可能再待在他身边。等过两天身体好之后,大概就要离开。
到时候他要怎办?
是放他走,还是强硬把他留下来?
若强留,孟尘定不会开心,他再也不愿意在孟尘脸上看到伤心神色。
可若放孟尘走,他怎可能放得下心?看看孟尘经历那些事,遇到那些禽兽不如人,让他个人去外面流浪,没人保护,没人照顾,他怎可能安心!?
之前那个黏着他不撒手、睡觉要抓他衣角、满眼都是依赖爱慕孟尘好像只是他幻想出来个泡影,还没等到伸手去戳,就已经消失不见。
眼前这个冷静清醒、镇定从容人,才是真正孟尘。
他默默变回成年男子模样,解释道:“没有别意思,也没想冒充薛朗什……你之前情况很不好,想让你好受点。”
“明白。”孟尘甚至冲他浅浅笑下,道,“是你救命。”
魔尊时不知道要说什。其实他知道,孟尘根本不想被救下来。
夫也被这位病人折腾够呛,此时总算松口气道,“好生养着,应该就没什问题。”
魔尊点头:“辛苦。”
“您才是辛苦。”大夫忍不住感叹。他们还只是负责诊断开药而已,可这些日子,不分昼夜守在孟尘床前却是这个人,“情之字,最是伤人,尊上痴情令人动容,但若因此伤自己,还是放下好。”
魔尊苦笑。若能如此轻易放下……他又怎会到如此地步呢。
大夫见他模样,亦不再劝说,告辞退下。魔尊送走大夫后返回芳草殿,见孟尘已经睡醒,自己坐起来靠在床头,静静不知道在想什。
更何况,想到孟尘从今往后要彻底退出他生命,他颗心就痛得死去活来,觉得天都要塌。
他缓缓蹲下,闭眼咬住牙,抬手狠狠搓把脸,手掌久久没有移开。
——
整个下午,魔尊都没有去打扰孟尘,因为知道对方不想见到自己。直到傍晚降临,他才按捺不住回到芳草殿外,轻轻敲敲门:“孟尘,你睡醒吗?”
门内无人回答,他顿顿又道:“你虽然退烧,但药还得继续喝才能彻底痊愈。把药给你端进去?”
他更想跟着薛朗起走。
他踌躇片刻,正思索着要如何进行接下来对话,孟尘已经轻声道:“已经没事,现在想自己待会儿,可以吗?”
“哦……当然。”他连忙说,转身要退出去又想起什,回身嘱咐说,“你手边桌子上有水和点心,水趁热喝,如果凉就喊,来帮你换。”
他说完又觉得自己啰嗦,尴尬笑笑,开门出去。
离开芳草殿,他立刻像丢魂儿样,颓然靠在门上闭上眼睛。
“醒?”他走上前,笑着问,“渴不渴?想不想吃点什?”
孟尘抬眸,轻轻道:“不用。”顿顿又道,“你变回去吧。”
魔尊脸上笑容微僵:“你……”
“好多。”孟尘目光清明,脸上没有前几天懵懂依赖神色,重新回归片冷静,“前几天给你添麻烦。谢谢。”
客气到疏离态度让魔尊脸上笑维持不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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