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行捏下就又放开,然后说:“那就赶紧开始吧,想早点回去。……你站远点,找个东西抓牢。”
他最后句话又把柳煦说有些茫然起来:“?啊?”
可那些未来最终随着急救车鸣笛声,幻化成场年少梦。
它只能是个梦。
沈安行比谁都不甘心,他比谁都想回人间。
所以他说,“让回去”。
哪怕这只是个猜测,他都想试试。
沈安行说想离开那个父母都在城市,于是他们俩查遍全国大学,把目标定在临海D市海洋大学。
然后,他们想尽办法,榨干夜色和所有时间,把成绩使劲往上面提。
切都是为赢,为离开。
沈安行比谁都想逃开原生家庭,他想和原生切说再见。
他很期待逃离后日子。所以那年,他就经常会和柳煦说,等上大学,他们可以在外面住,他可以勤工俭学去打工,他想和柳煦租个房子,然后养只猫。他还想每个晚上都抱着柳煦睡,他想在冬天里给柳煦买奶茶回家,他想带柳煦去看场演唱会,去游乐场里看热闹夜场——
入地狱……这也是之前为什犹豫要不要这做原因,虽然会跟你起,但是你怕鬼,不太舍得。”
“……可能有点对不起你,但是,杨花。”
沈安行说到此处就顿顿,然后收回手,轻轻叹声,又接着说:“你今晚也看到,白天那些你也见到。这样事情,还会有很多……而且都是因为。虽然不知道为什,但你罪很大可能就是。都是因为,你才会在这里。”
“……不想让你受苦,更不想成为让你受苦原因……但想回去。”沈安行说,“做梦都想回去,杨花。”
“答应过你事,还件都没有做。”
柳煦又红眼睛,他吸口气,颤着声说:“好……答应你,会闯下去。”
“你不是罪,星星。”他又说,“只是为你而来,仅此而已。”
沈安行听这话,就忽笑开。
他道声“好”,然后便伸出手,捏下柳煦脸。
柳煦被他捏脸上凉,僵下。
从前沈安行每天都在阴暗里活,活天是天,从没有规划过什。
所以高三那年,他规划所有。
他所有未来,都在柳煦和满天星身上。他说这些时候,眼睛里都在发着光。
装满许愿瓶那些纸折星星,都是高三那年晚上,沈安行趁着柳煦睡着时候,在被子里熬着夜颗颗折出来。高考最后百天里,他每天都撑着困意折颗。
就是这些星星,编织成他想要未来。
“会保护好你,所以拜托你……不要害怕,闯下去。”
“……让回去吧,杨花。”他说,“真……真,很想回去。”
沈安行说这些时候,眼睛里有什东西在闪烁。柳煦恍惚间就看清那在他眼睛里闪烁光辉,他看见那光辉里正是他们最年少那年。
他们好似只年少那年。
那是高三那年。那年里,他们为赢,拼命地想往高处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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