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煦句话都没有说,只在他怀里低着头,只手抓着他衣角,抓得十分用力。
沈安行垂垂眸,伸手拍两下他后背,也没说什。
沈安行虽然刚刚伸手就是道冰墙,但他看起来并没有敌意。
参与者们纷纷放下心来。
就在此时,有个人抬头,忽然又发现丝端倪。他连忙拉下身旁人,指着筒子楼屋顶说:“哎,屋顶上好像有什东西在往下流?”
在葬礼上。
在他最爱人葬礼上。
柳煦越想越觉得难过,就抬抬头,看向沈安行。
沈安行站在不远处,直都在看着柳煦。柳煦这抬眼,两人便四目相对。
看到柳煦目光,沈安行眼角就狠狠抽下。
他觉得实在有点太掉面子,可又不愿承认,支支吾吾半天后,便硬着脾气没理找理地朝柳煦大喊起来:“你他妈有病吧!!说得好像你很解样,你懂个屁啊在这里说得这起劲!?怎,你也被人骂过骚货不成!?!”
“那倒没有。”柳煦很冷静地回答他,“不过有过类似体验。”
眼镜男:“……”
“所以很能理解。”
柳煦说到此处,就又垂垂眸,道:“真讲不清,长身嘴都讲不清。”
娘穿少看就是浪?”
“凭什她定要死,这些人就该好好地活下去,然后在这个镇子里继续制造下个温寻?”
“难不成你要告诉,这就是阎王爷把你拉进这里来要告诉你道理?”
“恶才有理,良就该声不吭地全接受这些然后安安静静地乖乖去死吗?”
“凭什。”
“?”
众人闻言,都循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。
柳煦也从沈安行怀里抬起头,看过去。
这看过去,众人就看到筒子楼屋顶上竟然有大片大片鲜血流出来,正慢慢地往下
他连忙走过去,把眼镜男推开。
“行。”沈安行说,“撕都撕,差不多也快出关,别在这儿吵。”
他边说着,边把柳煦揽到怀里。
眼镜男脾气硬不服软,他本还想再说点什,可看是刚刚甩道冰墙出来沈安行,又没敢再说话,只蔫蔫地抽着眉角应两声,不太服气地答应。
沈安行又低头看眼柳煦。
此情此景与这些辩驳话都成打开记忆盒子钥匙,许多他不愿想起都又次控制不住地涌上心头来。
他想起葬礼上人们窃窃私语,又想起警局里左白玉带着群人大哭着指着他叫骂。
他是“喜欢男生变态”,是“霸占着他遗物不给父母混账”,是“带他误入歧途人渣”,是“以后肯定会犯罪没教养烂人”。
他又想起手拿着酒瓶满身酒气男人走在葬礼上,笑嘻嘻地指着他,像是在讲个笑话般,对旁人大笑着说,看啊,那个就是。
然后群人哄堂大笑。
柳煦目光冷静地看着揪着自己衣领人,问他:“你告诉,凭什。”
沈安行从没见过柳煦这样。
他站在旁,愣住。
不知为何,他竟从柳煦那满眼冷静里看出许多悲凉。而在那些悲凉之中,又带着许多难以言说凄然。
揪着他衣领眼镜男被反问得哑口无言,眼角直抽,只感觉脸上非常挂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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