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行又僵着脖子,抬抬头。
他两
可今天,他就在柳煦跟前哭出来。
不是因为疼,柳煦明白。
那是柳煦给他手机。
那是柳煦给他。
“……个手机而已。”柳煦说,“别哭……没什可哭,那有钱,个破手机算什,下次再给你个。听话,先站起来,送你去医院。”
沈安行疼得不停喘气,说话都说不完整,但柳煦却能从他这些断断续续话里拼出事情全貌。
他回过头,看到沈安行身边有被摔得粉碎手机残骸。
——沈迅发现他有手机,于是把他书包拿过来,把东西全都翻出来,扔出去,最后把手机摔在沈安行脸旁边,把它摔个粉碎。
他不许沈安行有手机。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沈安行没回答。他低低头,重新趴回去,把脑袋埋在臂弯里,又喘好几口气。
柳煦有点着急,见他不回答,就打算先叫救护车,道:“好,你要是说话疼就先别说!这就叫救护车啊,你……握草,手机哪儿——”
柳煦正边说着边去身上摸手机,可摸半天都没摸到。这话刚说到半,沈安行又忽然颤着声音和他说:“对不起。”
“啊?”
柳煦正在着急当口上,被他突然说句对不起,当即愣在原地:“你说什??”
候个没控制住,下子就跪在沈安行跟前。
柳煦吓得呼吸颤抖,又不敢贸然碰他,只好轻轻碰碰他肩膀,声音颤抖地边轻轻晃着他,边叫他:“沈安行!沈安行!!”
“沈安行!!!”
这几声终于是把沈安行叫醒过来。
沈安行肩膀抖,慢慢地僵硬着脖子,抬起头来。
沈安行摇摇头。
他明明疼得浑身都哆嗦,话都说不清楚,却还是硬撑着吸着气,对柳煦说:“没事……习惯,睡觉……就好……你走吧。”
柳煦毫不犹豫:“那去家睡,家比这儿好。”
沈安行:“……”
“听话,沈安行,跟走。”柳煦对他说,“算求你,你今天听。”
沈安行喘气声音渐渐染上几丝哭腔,他开始哽咽起来。
他声音满是懊悔愧疚,甚至都不敢去看柳煦眼,就那样闷着头哭泣着哽咽着,对柳煦说:“对不起……”
——‘后来不知道什时候开始,再也听不见他哭’。
‘大概是再也哭不出来吧’。
柳煦还记得门卫是这说。
“……手机碎……”
“……?”
柳煦听这话,再往旁边看,才看到沈安行书包已经被掏空,正蔫蔫歪在墙边,书本散落满地。
“……他听到。”
沈安行将头埋在臂弯里,身上疼得阵阵发抖,却还硬撑着对他说,“他发现……有手机,然后……”
他脑袋上被瓶子砸出血,抬起头来时,半张脸都已然被血染得通红,表情都疼得阵阵抽搐。
柳煦看得心里颤。
沈安行呼吸粗重地喘几口气,眯着眼睛看着柳煦,就那眼眸颤好半天后,才试探着唤道:“……柳煦?”
他声音哑得厉害。
柳煦活活被他声音吓得愣,反应过来之后,又连忙应声答道:“是!!你没事吧!?打你哪儿,你哪儿疼啊!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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