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别怕。”
沈安行说:“别怕……死也不会……不会走。”
“去年过生日……时候,你给唱小星星……那死以后,就变成星星……”
“每天晚上……都来看你。”
“你怕鬼啊……但你……你别怕。”
沈安行费力地呼吸着,对他说:“别哭……不疼。”
“都习惯……点儿都不疼。”
他越是这说,柳煦就哭得越是厉害。他把脸埋在沈安行手里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……杨花。”
沈安行问他:“是不是……要死啊?”
柳煦见他只手颤着扬起来,慌忙抓住。
“你来啊……”沈安行哑声问他,“那……是结束……?”
柳煦知道他说是手术事,连忙点点头。可点过头之后,他又怕沈安行看不到,只好又补充道:“结束,都结束!你没事……没事,你放心……马上去给你办出院,你别怕,你别怕……”
他越说越说不下去,越说越底气不足,到最后,话就成片哽咽。
“……你别怕……”
“沈安行!!”
柳煦边喊着边伸出手,他似乎是想摸摸沈安行,可沈安行身上全都是伤,他又不知该去摸哪儿才好,双手就只好在半空中慌张无措地颤着。
沈安行那时候听不太清周围,直到柳煦喊着他跑到他身边来,他才意识到有人来。
沈安行伤得太重,动动都疼得不行。
他只能轻轻歪歪脑袋,努力地将目光投向声音方向。
仪器上。
因为手术,沈安行身上也开很大个洞,就只用块厚厚白布罩住,算是给他留个体面。
他戴着呼吸器,微张着嘴,睁着双眼,眼皮在不停地抖。
呼吸器亮亮,沈安行在很努力地盯着照着他那个白灯。
沈安行站在第三者角度,这才知道原来当时是这个样子。
沈安行对他说:“不会吓到你……”
柳煦听得泣
柳煦在他手心里死命摇头。
沈安行又忍不住哑声苦笑声。
“……不怕死。”沈安行说,“没事……”
“怕。”
柳煦紧紧握着他手,哽咽着颤声说:“怕……”
沈安行朝他哑声笑。
“不怕。”他说,“你在这儿呢……不怕。”
柳煦:“……”
柳煦再也说不出话来,他紧紧握着沈安行手,把自己脸埋进他鲜血淋漓手掌之中,渐渐泣不成声。
“……杨花。”
他呼吸声被血染得沙哑,声音更是哑得吓人。
他很小声很小声,气若游丝地唤声:“杨花……?”
柳煦连忙回应:“是!!”
得回应后,沈安行那双眼里亮起些回光返照似光。
他嘴角痉挛似抽搐起来,拼死努力片刻后,才终于扬起个颤抖得不像样笑。然后,他又努力扬起已经毫无知觉满是鲜血手,想去摸摸柳煦。
他居然是这个样子。
他自己在边看着,都不禁抬手挡挡脸,觉得实在太过冲击。
柳煦下子僵在原地,被眼前情形震得动弹不得。
片刻后,他撕心裂肺地喊声沈安行,跑过去。
可眼前这幕太令他难以冷静,他又踉跄下,几乎是摔到手术台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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