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陵王眼神冷漠森然紧紧盯着高阿那肱,突然开口说:“你想杀,跟这些将士没有干系,放他们。”
“放他们!?”高阿那肱似乎被兰陵王逗笑,对方好像说句笑话,戳中高阿那肱笑点,狂笑不止说:“怎放他们?大王啊大王,跟你说句实话罢,这可是太子命令……个不留!本将也只是奉命办事,还请大王不要难为小人啊。”
“停!”高阿那肱突然抬起手来,身边亲信大喊停车,军队很快驻足下来,不再往前前行。
士兵奇怪看向高阿那肱,不知为何突然在这里停下来,羊肠坂路途难行,如果再不加快脚程,今日天黑之前,恐怕都无法走出羊肠坂。
兰陵王被关在囚车之中,眼眸平静望着远处血红夕阳,他心底里却清楚得很,仿佛明镜般……
高阿那肱翻身下马,走到囚车旁边,笑着说:“大王,已经走出这远,你看这羊肠坂如何?自古以来,羊肠坂可是兵家必争之地,不知道多少英雄豪杰都埋骨于此,大王您乃是大齐贵胄,你觉得这块地儿,作为大王您……坟地,是不是也不寒酸?”
“你说甚!?”
意思,差点子没听清楚后半句。
杨兼对齐国公宇文宪笑着说:“齐国公才思敏锐,通达聪慧,论智谋天下第,也特别适合劫囚。”
齐国公宇文宪可是冷静主儿,没有像宇文会那般被夸赞就飘起来,笑笑,说:“是?竟不知,自己有这样才能。”
杨兼把目光落在尉迟佑耆身上,继续说:“至于小玉米呢,冷静果敢,干练肃杀,英雄无畏,同样特别适合劫囚。”
尉迟佑耆没有句废话,说:“世子让劫囚,便劫囚。”
“高阿那肱,你这个狗贼!不得好死!!”
“高阿那肱,人主令你押解大王回邺,没让你私自用刑!”
齐军万俘虏都是兰陵王亲自换回来,因此这些士兵感念兰陵王恩德,这会子听到高阿那肱话,顾不得甚,大喊起来。
高阿那肱摆手,他亲信立刻上前,拔出兵刃,怒对着那些喊叫士兵,高阿那肱这才哈哈大笑说:“私刑?本将军何时说用私刑?大王为大齐劳心劳力,难免病倒,羊肠坂路途难行,有个三长两短,也未可知,这不是情理之中,如何是私刑呢?”
兰陵王眯着眼睛,看向高阿那肱,高阿那肱故意露出恍然大悟表情,说:“大王不想病逝,难道……想要变成叛国贼?是,本将军可以伪造封大王遗书,大王与周贼亲狎,因着经受不住内心折磨,最后留下封告罪遗书,然后自尽而死,你说这般如何?”
杨兼抚掌,说:“爽快!既然大家都如此适合劫囚,那咱们说干就干!”
兰陵王免去将军官职,黄昏之时将会经过羊肠坂,从羊肠坂取道,返回邺城。
羊肠坂乃是兵家必争之地,九曲回肠,道路狭窄,山路陡峭,而且十足崎岖,但地理位置绝佳,想要前往邺城,羊肠坂乃是绝佳选择。
“咕噜噜——”囚车车辙在雨后羊肠坂碾压出条条深刻印迹,高阿那肱亲自押解着囚车,行驶在陡峭羊肠坂小路上。
昏黄光线将人影拉狭长,天边片混沌,染得血红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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