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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兼正在膳房熬粥,他日前做鸽子汤给杨瓒温补,今日又做鸽子肉,便是潮汕砂锅粥做法,粥水浓郁,鸽子醇香浓厚全都熬进粥水中。
按理来说,潮汕砂锅粥讲究是米是米水是水,米粒不能熬得稀烂开花,需要粒粒分明,不能熬成稀饭般粘稠。不过杨瓒身体还在恢复,杨兼便将粥水熬得尽量软烂些,免得给杨瓒造成负担。
杨兼正在熬鸽子粥,
唐邕慢慢竟然不再挣扎,他嘴巴里还堵着粗布,却放松下来,没声音,定定看着那些排队人龙。
“神仙啊!是神仙!救儿,他是神仙啊!”
人群突然骚动起来,个面色沧桑女子跪在地上,怀里抱着个小娃娃,对着徐敏齐又磕头又是哭喊,吓得徐敏齐差点跌在席上,赶紧结结巴巴说:“不不不、不敢当、当当……不敢当,快快——快请起……”
女子激动地直哭,说甚也不起来,定要给徐敏齐磕头才可,徐敏齐着急不已,竟然也跪下来对着那女子磕头。
因着熬药需得很多人手,膳房里部分膳夫都被抓过来顶替,哑子也在其中,眼看着徐敏齐和难民女子对着磕头,脸色冷漠走过去继续熬药。
填饱肚子。
白建抬起手来让囚车慢慢停下,对唐邕说:“这是齐国公正在组织士兵们舍粮,城中百姓,无论是齐人还是周人,都可以吃粮。唐将军也是知道,不管是齐人还是周人,都会饿肚子。”
白建似乎说句冷笑话,随即招招手,说:“继续走。”
他们越过舍粮队伍继续往前,再往前还有条长龙,这回好像不是舍粮队伍,不知在做甚,也是大队人马排得老长。
囚车被推过去些,唐邕看到队伍最前头摆着张案几,个身材高大,却有些畏畏缩缩年轻男子坐在案几边,竟然是在给这些难民诊脉。
白建见到这样幕,却笑笑,说:“唐将军,你可识得定阳?你可真正见识过定阳?眼下定阳,又可是唐将军曾经见过定阳?”
白建三次发问,三个问题绕来绕去,仿佛绕口令般,唐邕却怔愣住,这些问题好像是甚无解难题。
白建又说:“天下就在那里,而唐将军眼下见到,是不样天下。”
“不样……”唐邕喃喃说。
“不样?”哑子单膝跪在地上熬药,听到白建话,轻声重复遍,仿佛在自言自语……
唐邕看着那年轻男子,似乎觉得有些眼熟,白建善解人意解释说:“此乃徐医官之侄,徐敏齐。”
唐邕露出恍然大悟表情,险些给忘,这不就是那日里被和士开扔下城门去打头阵徐敏齐?没想到被周军俘虏回来,竟然没有杀头,反而好好儿。
徐敏齐坐在案几边,正在给难民诊脉,虽然形态畏畏缩缩,但是动作麻利,快速写下药方,交给旁边仆役,身后是大堆药锅,正在现场抓药熬药。
白建淡淡说:“城中缺粮,疾病横行,百姓食不饱肚子,更别说治病,但凡有个头疼脑热,只能等死,唐将军你生来都是官宦之子,应该无法想到百姓也会面临如此疾苦罢?”
放粮便不容易,竟然还组织给难民医病,如果这只是作秀,做到这种程度,也算是种造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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