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谢不逢反应过来,他已经走到文清辞身边,取下挂在衣架上大氅,轻轻地盖在对方身上。
少年手指在不经意间,滑过对方脸颊。
冰冷又细腻触感,于刹那间印刻在谢不逢脑海。
下秒,被自己动作吓到谢不逢突然蹙眉起身,快步退出侧殿。
他
文清辞早已洗净身上血污,换身崭新白衣。
乍眼看去,除脸色苍白点外,和往常没有什区别。
但是毒发感受,仍烙在他脑海中,久久不能散去。
文清辞解药服得有些晚,此时头还昏沉着,强撑着回到太医署几乎用尽他所有力气。
趁着泡药工夫,他轻倚在窗边,打算休息片刻。
这个时候去求情,无疑是火上浇油。
穿来已经几个月,文清辞大概看出……皇帝是个极重面子、吃软不吃硬人,要是婉昭仪再求会情,皇帝或许真会放他半马。
可偏偏在这个时候,兰妃出现并打断对方。
……她真只是无意吗?
皇帝心情不佳,屏退所有无关人员。
不仅婉昭仪,就连旁兰妃停顿片刻,也犹豫着说句:“望陛下三思,三皇子他还小——”
可没想到,她求情反倒激怒皇帝。
御座上人怒极反笑:“怎?爱妃不满朕决定?”
他眯眯眼,缓缓握紧手中茶盏,只需稍稍用力,就能将其捏碎在掌心。
“臣妾不敢!”兰妃慌忙跪下。
闻言,三皇子身体又是颤,差点就栽倒在殿上。
他知道皇帝话不但是说给其它太监宫女听,更是在说给自己听。
三皇子动静说大不大,在寂静宁和殿上,显得格外刺耳。
皇帝终于将视线,落在他身上。
“婉昭仪回去反省半年,不得踏出宫门半步!至于你……不但偷带禁物入宫,还污蔑兄弟,在朕面前撒谎!”他冷冷地说,“领二十大板,再在宝琛殿外跪上三日好好反省!”
谢不逢回来时,看到便是这样幕……
玉兰花瓣与斜阳道,坠在文清辞怀里。
他蹙眉小憩,浑身写满疲倦。
末,又阵风吹入屋内。
春风仍带寒气,倚在窗边文清辞,下意识咳起来。
文清辞提着药箱,回到太医署。
不知不觉,已近暮春。
玉兰到凋谢时节,轻风舞,满院飘飞。
和其余太医不同,文清辞喜欢自己煎药。
他熟练地用镇尺压好药方,将称好药倒入砂壶内浸泡,接着坐回桌案前,轻声咳起来。
另头,皇帝直接朝侍卫挥手说:“现在就去,刻也不许耽搁。”
“是!”侍卫随即上前,将瘫软在地三皇子拖出去。
宁和殿上针落有声。
心跳声音,都被无限放大。
重金属中毒影响皇帝情绪,使他变得格外,bao躁,更别说刚才又正在气头上。
宝琛殿外有片空地,无遮无拦。
这几日虽不下雪,可气温尚未回暖。
二十大板后再跪三天,他就算不死,也要狠狠地褪层皮。
听皇帝话,婉昭仪当下眼前黑,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。
“陛下,求求您…求求您……”婉昭仪边哭边哀求,“引商他还小,如此大刑……他,他受不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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