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秒钟后,他重重地用手指按在文清辞所伤静脉上端,试图以这样方式为对方止血。
同时,用尽全力将文清辞护在怀中,半跪在这片即将被火焰吞噬孤岛之上。
太殊宫里切,都被烈火隔在那头。
仿佛这小小世界里,只剩下两个人。
……
可是时间久,也有星火燎至此处。
文清辞却像毫不知晓般,任凭自己向火焰中跌去,似乎是要在这里陷入沉眠。
就在他跌向烈焰那刻,谢不逢突然伸手,将文清辞稳稳地揽入怀中。
意识将要消失瞬间,文清辞看到是那双染上惊慌琥珀色眼眸……
直到月白色身影倒入他怀中,谢不逢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文清辞要比自己想象得更瘦。
此时他,完全是在靠意志力强撑。
文清辞手轻悬,手紧攥成拳。
修剪整齐指甲,也因用力过大而深深地刺入皮肉之中。
哪怕如此,他仍固执地不愿挪开手腕。
文清辞大脑片空白,此时此刻他世界里,只剩下腕间刺痛,和血液点点流出身体无力感。
恍惚间谢不逢看到,血液流逝,带走眼前人唇上色彩。
苍白皮肤,还有如墨眉眼……他如从水墨工笔中走出人物,漂亮又脆弱。
只有眉心那点朱砂痣,还有些许颜色。
正如夜里遥挂于天际那唯轮血月。
……文清辞是个半路出家药人。
摇,触在他颊边。
文清辞血里,几乎没有令人厌恶血腥味,反倒是充斥着浓重苦香。
神识恍惚少年,并没有放手。
他用尽全身力气,紧紧地握着文清辞手腕。
淡淡腥甜,浓郁苦香,还有唇边冰冷又细腻触感。
直到耳边传来嘈杂声响,太监们带着水囊,扑灭御花园大火。
谢不逢才终于抬眸,朝着溪流那端看去。
贤公公带人奔至此处,准备收拾残局。
刚到御花园,他远远
他如片雪花,就这轻飘飘地落入自己怀抱……
仿佛下秒便会融化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“文清辞?”
“……文清辞?!”
少年边呼唤着他名字,边迅速在脑海中搜寻着自己看过那些外科医书。
不知道究竟过去多长时间,少年紧握着文清辞那只手,忽然颤下。
——紧接着,他重重用力,将这只悬在自己眼前苍白手腕拽开来。
文清辞头脑阵昏沉,终于彻底脱力,朝地上倒下去。
少年瞬间瞪大眼睛。
火焰被逆风推向远处推去。
要想解谢不逢毒,他必须流比其他药人更多血。
文清辞能感受到,自己体温与力量,都在随着血液起流逝。
他背后早冒出冷汗,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
胸肺间更是麻痒片,如遭虫蚁啃食。
文清辞不受控制地咳起来。
这切切,都深深地烙印在谢不逢脑海之中。
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,文清辞鲜血与生命,此时正点点从自己指尖下血管里溜走……
因为失血过多,文清辞脸色变得格外苍白,悬在半空手腕,也无力地颤抖起来。
绕在细瘦手腕上药玉,珠粒相撞,发出噼啪细响。
搅乱人心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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