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手臂支撑着身体缓缓坐起来。
这下船外声音变得愈发明显。
文清辞顺手披上大氅,缓步走到窗边。
河流之上湿凉之气,与木绳相互摩擦发出阵阵“吱呀”声,和低缓
……
文清辞乘坐这艘画舫吃水很深,行进起来晃动并不明显,反倒像是摇篮样催人入睡。
这几日来,到夜里画舫上便静悄悄。
好像连空气都陷入沉睡。
文清辞也不例外。
谢观止习惯处处都压人头。
在这样环境下长大他,无论是好胜心,还是渴望被认可那种情绪,都来得比般人强。
不过凡夫俗子话,他向来都是不会理会,甚至听耳朵都嫌掉价。
可是……
前些日子谢观止刚刚派人查过文清辞,将与他有关乱七八糟传言全都听遍。
简直荒谬。
自大船上而来那名*员,本来就和谢观止不熟。
现今看对方表情更是心虚。
自己刚刚就不该说那些话……
他犹豫下,忽然扑通声跪到地上,动静极大。
对着船舱门*员正想回答,话说半,忽然僵立在这里,像是生锈齿轮般,缓缓转过去。
“二,二殿下?”
刚才那句话是二皇子谢观止问!
背地里议论皇子,还被逮个正着,那人腿都不由自主地抖起来。
他以为谢观止要就拉纤事,与负责水文*员在外面好好交流番,没想到对方竟然这快便回船舱。
但是到后日,天还没有亮,文清辞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。
睡梦中,他隐隐约约听到阵沉重声响。
清醒之后,文清辞下意识侧身,想要透过屏风看眼谢不逢。
直到视线落在空荡荡船舱内,文清辞愣下这才想起,此时自己并不在太医署。
而是南巡画舫上。
或许传言本身就有真有假,可是亲眼见识过他本事谢观止,却也不得不承认,在岐黄道上,大概没有人能够与文清辞相比。
他显然不属于“凡夫俗子”列。
谢观止嘴上不屑,但是听文清辞这番话后,他心里除荒谬感与隐约愤怒之外,还介意得要命。
少年啪地下将手中茶盏放到桌上,转身便朝舱外走去。
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眼那个跪在地上人。
“殿下恕罪,殿下恕罪……”那人声音里写满心虚,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。
可谢观止连眼皮都没有都抬下,他又端起桌上茶盏,轻抿口。
“不过是个太医罢,南巡河运之事,和他有什关系?”
谢观止表面还算平静,实际上这句话,却是咬着牙说出口。
他虽然不是太子,但出生至今从来都是被人捧着,几乎从没有受过什委屈。
谢观止连个多余眼神都没有给他,
少年径直走来坐在桌边,端起茶盏喝口,这才皱眉无比不耐烦地抬头看着那名*员说:“本宫问你话呢。”
“是,是……”那人先是愣,接着自觉死到临头他,终于噼里啪啦地将文清辞昨天晚上在宴会上原话字不落地复述遍。
他话音刚落下,谢观止便无比不屑地嗤笑声。
——活这大,还真从来都没有遇见有人拿谢不逢和自己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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