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帷帽遮挡,那张清丽脱俗面容,终于无遮无挡地露出来。
长久不见光皮肤变得愈发苍白,衬得墨瞳愈深,朱砂痣愈艳。
身上几分恹态与病气,更显得他气质缥缈,好像下秒便要羽化登仙般……
昨夜只有几十人在此处。
晚上发生事,在顷刻之间传遍整个太殊宫。
新太医署面积虽大,但到底比不上旧那个方便。
文清辞确定留在太殊宫第二天,向固执己见,肆意妄为谢不逢,便听他话,将奏章等物搬出太医署前院,把这里还给太医们。
沉寂将近两年,这座院落终于再次热闹起来。
太监宫女们进进出出,将东西搬回原处、整齐排列。
他们终于不再像之前样,胆战心惊、大气也不敢出声。
谢不逢快步跟上来,并在走出院门那刻将文清辞垂在身侧左手牵在掌心。
他动作小心翼翼,甚至不敢用力,唯恐将身旁人惊动。
文清辞手指,轻轻地颤下。
然而这次,他并没有将手松开。
而是缓缓用力,将谢不逢回握。
甚至忘记继续将文清辞锢在怀中。
又阵夜风吹来,文清辞不由轻轻地咳两声。
他拍拍谢不逢手背,柔声说:“陛下,走吧。”
语毕,不等谢不逢反应过来,文清辞便缓缓转身,提起放在边屋檐下灯笼。
并弯腰点燃,向着后院而去。
他做梦也没有想到,自松修府来同僚,竟然会是文清辞!
光顾着偷瞄文清辞,身着明蓝色官服年轻太医不
文清辞声音,被夜风吹散。
伴着屋檐下惊鸟铃脆响,道落在谢不逢心中。
……清辞他,愿意留在这里?
谢不逢已经习惯被抛弃。
然而就在他不抱希望这刻,文清辞却……轻轻地握住他手。
文清辞究竟是没有死,还是……死而复生?
仔细观察便能看到,今日太医署中不少人,眼下都泛着乌青。
显然他们是将这个问题,想整夜。
到都没有猜出答案。
尤其是整日来这里送药那名年轻太医,他更是完全不在状态。
樟松木制药柜,被填个满满当当。
太医们边储放药材,边忍不住朝着门外看去。
他们眼中既有难以掩盖兴奋,还有点淡淡恐惧。
文清辞也来。
此时他正站在树下,与禹冠林轻声说着话。
灯火点亮太医署长长宫道。
照亮谢不逢脸颊,与唇角边久久不曾落下弧度。
……
自文清辞“死后”,谢不逢便将太殊宫政治中心,搬到小小太医署内。
原本太医署,则被迫搬家。
熹微灯火,在他手下燃起。
如星子落地坠在他手中。
见谢不逢还站在原地动不动,文清辞终于忍不住笑下,转身轻轻朝谢不逢问:“陛下,还不走吗?”
文清辞已经走到院门边。
将要出门那刻,终有脚步声在他背后响起。
这刻,覆在琥珀色眼瞳上薄冰,忽地碎裂开来。
本已麻木心脏,也随之重新跳动。
褪去平日里冷静自持。
此刻,谢不逢眼中竟然生出几分迷茫。
他站在这里,像个孩子般不知所措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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