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夙年声音带着倦懒低哑,听在谢嘉然耳朵里,就像是被带着细小电流音波扫过耳蜗里每根绒毛。
他闭
镜子也被雾气模糊,映出道隐约冷白身影。
谢嘉然闭着眼睛,安安静静站在喷头下淋湿全身。
直到全身皮肤浮起层浅色红晕,他使劲摇摇头,试图将不该有画面甩出脑海。
同时松开紧咬下唇,伸手拨弄下控水把手。
水温由热变凉,冷得他细白皮肤上很快起层鸡皮疙瘩。
隔着层蚊帐,依稀能看见里头人仰躺着在看视频,应该还带耳机,听不见他们对话。
“不是。”
他抿抿嘴角,强迫自己收回目光:“只是有急事走得匆忙些而已,跟你没关系,不用道歉。”
说完转身把画稿放到桌上,从衣柜拿出睡衣去卫生间。
“啊?误会?”
什东西?
谢嘉然表情多少有些莫名其妙。
黎塘还以为他是在等自己表态,立刻摆正态度诚恳道:“对!沈学豪意思就是意思,所以那啥,你能别生气不?”
他空长个大高个,最怕惹别人生气被别人摆脸色,也不是怂怕打不过,就是觉得闹心堵得慌。
别问为什,问就是“loveandpeace”是他坚守终身信仰。
要熬夜苦磨篇作业,他从起稿到完成也才花费不到三小时。
收拾好离开图书馆,在侧门家生意冷淡人烟稀少饭馆吃晚饭回到宿舍,时间正好迈入十点半。
距离熄灯时间还有半小时。
黎塘早就翘首盼着,见人回来,赶忙冲沈学豪使个眼色。
沈学豪是他们最后位室友。
好歹好受些。
洗完澡收拾清楚爬上床正好熄灯。
谢嘉然枕着暗色躺下,闭上眼睛,意料之中地酝酿不出半分睡意。
没过多久,对铺传来窸窣翻身动静,黎塘用气音在喊梁夙年:“梁哥,带摘颗星星吗,小弟差星荣耀。”
“梁哥困,明天再摘。”
黎塘小心观察下谢嘉然表情,好像真没生气,咧嘴乐:“诶嘿,那是不是能继续囤袜子?”
沈学豪:“……你要是敢,下次真把人惹毛,不会帮你道歉。”
黎塘震惊:“干嘛这无情?!”
沈学豪冷静道:“因为囤袜子这事,也忍你很久。”
热水从喷头冲刷而下,很快让卫生间腾满白雾。
“没生气。”谢嘉然说。
黎塘半信半疑:“真?”
谢嘉然眉宇透着疑惑:“为什要生气?”
“就没洗袜子啊。”黎塘怂唧唧:“你下午出去时候脸色那难看,不是在生气吗?”
谢嘉然愣,条件反射看向斜对面梁夙年床位。
建筑系高材生,跟黎塘是同班同学,下午直在忙着张罗社团活动,也就比谢嘉然早回来半个小时。
瞟到黎塘挤眉弄眼,沈学豪用背在背后手比个“ok”手势表示收到。
扶扶骑在鼻梁眼镜,再清清嗓子:“谢嘉然同学,要代黎塘跟你道个歉,他自己怂,不敢说。”
“他已经把臭袜子全部都洗完,并且保证以后定脱双洗双,不屯不堆,为打造干净舒适住宿环境贡献最大努力,希望你大人有大量,原谅他这次。”
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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