川泽进门,见钟凌端端正正盘坐于床榻之前,先是愣愣,随即笑道:“清执神君,你这是在做什?”
钟凌听到脚步近,这才隐去周身灵力,扬手将听澜剑收进掌心。只消这会儿功夫,他气色看起来比方才好上不少,人也仿佛恢复平日里从容,单刀直入道:“圣主无事不登三宝殿,此番前来,可是要将在下挚友带走?”
他竟称颜怀舟声“挚友”。
川泽认真审视他番,慢悠悠道:“神君这是哪里话。魔界魔尊,何德何能与神君成挚友。”
钟凌道:“圣主只需告诉,是还不是?”
钟屠画觑着他眼神,像是有些不忍,片刻后喟然:“你说这话,自己心中有没有底?又何必要自欺欺人呢。”
钟凌窒,将眸光落在颜怀舟身上,不再出声。
紧接着,钟屠画目瞪口呆看见弟弟苍白着脸召出听澜剑,将它明晃晃悬在床帐前方,自顾自盘腿坐于剑锋之下,开始吐息运转起灵力来。
——到如今,除自己,他竟是谁都不肯相信。
约莫过去小半个时辰,钟凌脸色刚稍微有些好转,便有人进门来向他执礼道:“清执神君,仙尊让您前往迎客峰议事。”
是急着问他:“你现在既然已经醒来,那魔界圣主川泽怕是很快就要来找你要人。你预备怎做?”
果然钟凌想也不想,当即摇头道:“绝不会让任何人将他带走。”
钟屠画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,但他还是忍不住垮下脸来:“阿凌,你莫要固执。且不说颜挽风本来就是魔界之人,更何况他还牵连到九世魔尊身上,魔界要带他走是天经地义事,你将他强留在不周山没有道理。”
钟凌道:“不管有没有道理,都留定。”他抬头望向钟屠画,罕见带上丝恳求,“还请兄长不必劝。”
钟屠画怒道:“你留他做什?现在遍天下都在拿这件事来说嘴,与父亲只应付这些风言风语就已经够焦头烂额,你如此意孤行,是真打算把们钟家脸全都给丢尽吗?”
川泽也不与他绕弯子
钟凌在灵力罡风中汗透重衫,双目紧闭:“去回禀仙尊,身体抱恙,怕是出不门。有什话,就请客人来这里跟说罢。”
他这是打定主意,不肯离开颜怀舟半步。钟屠画面色复杂道:“你这又是何苦。”
钟凌不答。
……
北斗仙尊与魔界圣主很快便到。
他说话向来不过脑子,但他说却又都是事实。钟凌无言以对,慢慢垂下眼睛道:“可是兄长,——没有办法。”
“只要他能安然无恙,等这件事情,绝不会再同他扯上关系,也再不会让他为以身犯险,这样都不行吗?”
见钟屠画不答,他又低低重复遍:“这样都不行吗?”
望着弟弟神形憔悴样子,钟屠画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拒绝话来,只能声长叹:“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想。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,颜挽风说不得已经被九世魔尊给夺舍。仙门人容不下他,魔界人肯带他离去却是再好不过。阿凌,你强行将他留在身边,难道就不怕……”
钟凌打断他,笃定道:“不会。他答应过,就绝不会食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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