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见他手中大橹摇,扫帚似左右荡开
二楼众女只瞧见个背影,都已然惊瞠目结舌,甲板上那些豪奴们,又哪敢挡其锋芒?
早退潮般避到两旁,若不是有栏杆挡着,说不定便有那慌不择路,头栽进河里去。
只贾雨村还存几分计较,急急叮咛句:“孙老弟,千万别伤人命!”
孙绍宗闻言脚步略略顿,随即便又如狼似虎扑向船头。
贾府众人能闪,那刚刚跳上船头盐枭却如何能闪?
她心中便自有些按捺不住,脱口道:“姐姐素日里把他夸霸王再世般,却不想竟是个驴粪蛋表面光!看姐姐还要三思,千万别误终……”
个‘身’字还未说出口,却见甲板上又起变化!
逃进舱里豪奴们,竟又连滚带爬逃出来,紧接着,那舱里便‘蹿’出根顶梁柱似大木杆,晃晃悠悠直奔船头而去!
待那大木杆冲出四米多长,才见条魁梧如熊汉子正环抱着杆身,却不是孙绍宗还能是谁?!
原来方才孙绍宗稍稍压制住蛋疼,又听外面吵嚷不成样子,便喊冯薪去甲板上打探虚实。
却说黛玉房中,众女隔着窗户看罢多时,眼见得形势急转直下,那盐枭们个个凶神恶煞,不是强人胜似强人,时间便又乱阵脚。
雪雁只吓得攥紧领口,鹌鹑似地叫道:“怎办、怎办?那些贼人要冲上船来!”
这里却哪有人能给她答案?
紫鹃也正慌张不已,脑中却冷不丁闪过条身影,便像是寻到救命稻草般,嚷出来:“对,孙家二爷呢?他说不定知道怎对付这些贼人!”
闻听此言,众人便都把目光集中在阮蓉身上。
“咱们人多,怕他作甚?!”
“对,大伙儿并肩子上啊!”
“这厮兴许是个银样镴枪头呢!”
眼见跳板上都挤满人,根本欲退无路,盐枭们只得七嘴八舌叫嚷着,各挺刀枪迎上来,想要依仗人多势众取胜。
但孙绍宗之所以要先寻来这条大橹,为便是能以敌百,又如何会在乎眼前这十来个人?
待听说有五船盐枭,已然将坐下客船团团围住,口口声声还要把所有人都丢下水去,孙绍宗却哪里还坐得住?
想也不想,便去船尾扯起那六人方能摇动大橹,忍着胯间痛楚奔出来。
此时他脸上早没往日憨厚,额头青筋虬起,眉目狰狞如鬼,手中擎着根七米多长、三百余斤重大橹,望之真恍似鬼神降世般!
“闪开!都给老子闪开!”
冲出船舱之后,便听孙绍宗声,bao喝,声如奔雷闪电、音似洪钟大吕,直震沿河两岸回声不断,船上众人双耳嗡鸣!
阮蓉不由得暗暗叫苦,若在平时,她自然相信以孙绍宗能力——可偏偏她方才不小心重创孙绍宗‘要害’,眼下也不知恢复几分,却如何忍心让爱郎带伤上阵?
不过这理由委实难以出口。
因此她慌张支吾几声,落在众女眼中,却满满都是心虚。
紫鹃、雪雁虽然失望,但碍于身份,到还不至于说出什来。
然而黛玉想及阮姐姐这些时日,把个孙绍宗吹天上少有、地下绝无,便连自家宝哥哥都为之失色,谁知现下遇到真格,那姓孙却不见个人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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