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好、那就好、那就好!”
贾雨村连道三声‘那就好’,手上却忘放开孙绍宗袖子,足见他此时已经处在六神无主状态。
不得已,孙绍宗只好又道:“大人,能否让下官先去案发现场勘查番,再询问下当事人?”
“对对对!”
贾雨村忙指着东侧屋子,道:“赵无畏,快带孙通判去勘查现场;周达,你去把那几个证人统统喊来!”
这倒霉催!
但凡晚搬来天,这案子怕也落不到他头上!
孙绍宗时有些无语,只以为贾雨村是衰神附体——却不知道这事儿源头,其实还在他自己身上。
当初要不是有他帮忙,贾雨村到京赴任时间还要往后推个三、四天,搬到兴隆街更是要等到二月中旬,正好错开这桩惊动时,又糊涂结奇案。
现在嘛……
天色还未曾大亮,阵凌乱马蹄声,便踏碎兴隆街宁静。
不过这附近住户们也早已经习惯——毕竟打从半夜三更起,街面上就乱纷纷,片刻也没个安宁。
眼见前面竖着白幡,又影影绰绰围许多人,孙绍宗情知是到地方,便稍稍放缓马速,朗声通名道:“本官是顺天府刑名通判孙绍宗,这门前是那个主事?”
“孙大人,您可算是来啦!”
话音未落,那人群中便闪出个绿袍小官,却正是那刑名检校周达,就见他斜肩谄媚凑过来,牵住缰绳道:“方才府丞大人催问好几次,您要是再不来,下官可真不知该怎回话!”
孙绍宗这才得以脱身。
他却不忙着进门,而是先仔细观察下这葛府书房布局——大户人家书房,往往还是主人起居会客之所,这葛府也并不例外。
居中是间精致典雅花厅,西侧是真正书房所在,而案发地点
孙绍宗跟着周达,匆匆赶到葛府书房时,便见贾雨村负手站在被撞开大门前,脸上黑像是涂层墨汁,那眉毛、那鼻子、那眼睛,全都散发着骇人低气压,周遭丈简直是生人勿进!
也就是看到孙绍宗出现,他脸上才显出几分喜色,也不顾周达、赵无畏等人在场,上前把扯住孙绍宗袖子,激动道:“贤弟,这次无论如何你也要帮老哥哥把!”
孙绍宗倒是能理解他心情,新官上任就遇到如此大案,如果能破案话自然是风光无限,可万失手……上面责罚倒还罢,主要是失颜面扫威风,以后还有什资本与那韩安邦抗衡?
不过这案子基本情况孙绍宗都还没掌握,哪里就敢胡吹大气?
也只能郑重其事承诺道:“府丞大人放心,定竭尽所能,务求查出此案真相!”
自从接风宴上被当成替罪羊,这周达便干脆赌气投靠孙绍宗——反正他是从刀笔吏中选拔上来,本身也算不得什正经文人。
孙绍宗虽然直没表态,却也并未阻止他以门下走狗自居。
“府丞大人?”
孙绍宗闻言却是眉头皱,这案子往大说,该由府尹韩安邦亲自处置,往小说,也该是专门负责刑事案件治中刘崇善出面,却怎会落到贾雨村头上?
周达见他皱眉不语,便隐约猜出缘由,忙压低声音解释道:“贾府丞昨天刚搬到这兴隆街上,就在葛侍郎家隔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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