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这话,许纯生再次勃然变色,惊道:“大人!不过时无礼,又未曾真格做出什,如何便要断功名前程?!”
这番惊骇,却还在方才之上!
盖因读书人唯出路,便是科举仕宦,若真被革功名,他日后下场,怕未必能强过城外那些普通灾民!
孙绍宗却是理也不理,转身便进西厢。
那莺儿紧随其后,乖巧关上房门,却仍听得许纯生在外面撕心裂肺大叫着:“大人、大人,你不能这样!你不能这样啊!”
许纯生如同挨当头棒,脚步踉跄着,若不是被人拿住,说不得便要瘫倒地上,半晌才道:“可你……可你以前明明……”
莺儿不等他说完,又冷冰冰道:“许纯生,求你莫要再胡说,平白无故污清白,对你又能有什好处?”
许纯生愣怔与她对视半晌,却见往日布衣荆钗邻家少女,此时已然换上罗裙粉黛,颜色虽更胜往昔,那眉目间却再不见丝柔情。
“唉~”
许纯生终于颓然长叹声,道:“是错,原本不该来打搅你。”
过曾经嘱咐过那守门将官,若是你能坚持到第二天早上,便知会你过来领那莺儿走人。”
听这话,许纯生脸上便似开杂货铺,转瞬间换七八种表情,既后悔莫及、又将信将疑。
半晌,他才生硬嗫嚅道:“……虽然没有跪到天亮,但却直到二更时分才离开,大人若……若是肯成全与莺儿,许纯生日后定当涌泉相报!”
“成全?”
孙绍宗嗤鼻道:“你如果规规矩矩在门前求告,倒也不是舍不得个丫鬟,但如今你混入府里意图不轨,竟还有脸提什‘成全’?”
这许纯生确实称得上是其情可悯。
但那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时候,涉及到自己,孙绍宗可不会平白乱发善心。
若是这次轻轻饶过许纯生,谁知日后会不会冒出个王纯生、宋纯生,跑来自家偷香窃玉?
孙绍宗对那顶原谅色帽子,可是半点兴趣都没有!
不过这出闹剧,倒是让他想通些横亘在心中疑点。
说着,又向孙绍宗郑重恳求道:“还请大人好生看顾莺儿。”
这倒真是个痴情种子。
不过……
“如何行事,用不着你来教。”
孙绍宗说着,又赶苍蝇似摆摆手:“将他送去府衙看管起来,先让程师爷拟份文书,请河北提学官革去他功名,再做惩处!”
顿顿,他又道:“再者说,你以为那莺儿,就真愿意和你起走?”
听前面那许纯生便已然变色,听到后面这句,更是勃然大怒,跳着脚嚷道:“与莺儿青梅竹马,早已经互许终身,你……”
“你住口!”
不等他说完,西厢房里却已然冲出莺儿,上前疾言厉色呵斥道:“纯生哥,枉直拿你当亲哥哥看,你却怎说出这等不知羞话来?!”
“亲……亲哥哥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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