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日兴见状，忍不住又长叹
声：“功名二字，果真是害人不浅啊。”
他话音方落，却又听那酒楼里有人大声嚷道：“不好啦，举人老爷跳楼啦！”
众人闻言不禁都是愣，落地秀才跳楼上吊，那都是常有
事儿，可这中举怎
也跳楼？
孙绍宗挑车帘，麻利跳下马车，招呼道：“走，随本官去看看究竟出何事！”
这场面要是请人画下来，再隐去背景，取名为《清明上坟图》绝对没毛病。
不过这也正常紧，毕竟参加乡试两千多名考生里，中举仅有百三十七人，录取率还不到十八分之，失意者自然占绝大多数。
听说江浙带录取率，甚至会超过五十比，简直堪称是死亡考区。
瞧着那影壁前群魔乱舞场面，程日兴忍不住唏嘘道：“满肚子圣人文章，在这功名利禄面前，却是如此丑态，望之当真让人心酸啊。”
孙绍宗斜他眼，心道明年春闱时，这厮要是落榜，表现怕是未必能比下面那些人强上多少。
。
这时又有四名小吏抬着只卷轴，在群士兵簇拥下出正门，又用挑杆将卷轴挂到门前影壁上。
“吉时已到，放榜！”
随着林德禄声吆喝，四个小吏同时撤去挑杆，那三米多宽卷轴便在地心引力之下，哗啦声舒展开来。
顿时，那影壁前便似开锅般，你推
搡、哭爹骂娘，真是好不热闹！
又等约莫半个时辰，眼瞅着人群渐渐散去，虽有几个考生难以接受落榜事实，大叫幕后必有黑幕，却未曾引起旁人附和。
孙绍宗心中也算是稍稍松口气，于是喊过赵无畏吩咐道：“留几个人守在这里，免得下午出现什意外。”
说完，便准备带着林德禄、周达等人回衙门交差。
谁知刚上马车，还不等张成抖开马鞭，就见斜对面酒楼噗通声，竟跳下个人来！
“唉~！”
倒不是士子们素质太差，主要是能挤到前面，多半都是膀大腰圆家奴，为能提前步给主子道喜，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。
等到这头波看榜，或喜或恼挤出人群，才算是轮到那些寒门士子递补上来。
相比于那些豪奴，他们举止自然要斯文不少，但看完榜单之后反应，却又比豪奴们要激烈十倍。
欣喜若狂者有之、顾盼自雄者有之、嚎啕痛哭者有之、骂天不公者有之、置疑黑幕者亦有之。
当然，最多还是黯然神伤、踉跄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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